少女踏着轻盈的脚步想追过去,还没来的及走出门槛,两个黑影便跪在了门口,所有人就这么一瞥也都明白这少女来历不凡。
不过帝都的人也都见惯了大场面,也不觉得是个什么事,大伙儿该吃吃该喝喝的,各自过着自己的日子。
少女气呼呼的踹开门,拖着腮帮子在茶几上生闷气,爹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呢?还不愿意带上自己,莫非与我有关?她还记得上个月出发之前,爹爹还特意在拖脱面前说,他居然说琉璃已经十六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想到这儿,她又想起塔塔小麦色的皮肤,深而湛亮的碧色眼睛,刀刻般的俊挺的轮廓,还有一手考羊腿的功夫!想着想着,琉璃两颊微微发烫,哎呀,真是羞死人了,她心里甜丝丝的埋怨爹爹他故意的!
也不知道拖脱在塔塔干什么?会不会在等着自己回去呢?少女脸上粉色愈发红的浓郁,好似喝了一坛陈年女儿红!
“王爷!”
不远处门外随后有人低声叱道,“不是说过了,到了中原莫要叫王爷!”
“是!属下知错。”那声音听起来极年轻,虽然是纯正的古尔邦语,可在关键字上确显得格外生涩。
“算了,琉璃呢?”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长久疲惫酿成沙哑,语气带着琢磨不透的情绪。
“小姐在房里呢!王……领主要过去吗?”
随着交谈声的靠近,毕竟小孩子脾气,琉璃还很生爹爹的气,把自己一个人丟在客栈,好自己逍遥,哼!我不要理你!她就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宠溺和久经风沙的刚硬,“琉璃,是爹爹,睡了么?”
“睡了!”琉璃没好气的应了句,然后鼻子一酸,白日里的委屈就一起涌了上来,“琉璃讨厌爹爹!琉璃不要见爹爹!”
门外是长久的沉默,领主不说话,身边的人也大气不敢出。
等到琉璃以为他们都走了的时候,中年男人才开了口,“也好,琉璃,爹爹走了,记得要听话,啊……!”
然后是沉重的脚步声愈行愈远。
琉璃听着这从小听到大,熟悉到可以辩出它的主人的情绪,可这时的情绪她从未从父亲脚步中感受过,沉重?或是欢喜?
这晚琉璃做了个梦,他梦见一个淡淡的剪影,浅的不知男女?它远远的望着她,可她确实实在在感觉到有双眼睛看着她,悲悯的看着她,有无数句话涌入她心头,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
那飘忽不定的剪影就一直看着她,一直一直。她说不出感觉,单只觉得熟稔的好像千百年里,他们就认识了。
画面一转,似乎在陡峭的悬崖边上,他立在那里的身形渐渐淡了下来,仿佛一阵轻烟融在飘渺的雾气中,他对面一妇人怀抱着孩子。
望着这个陡然出现又逐渐淡去的雾气般飘逸的男子,一时怔住了。
“这一世,她只有快乐,多好,”那消散的身影融在苍茫的雾气中,“轻叹,呵,终结么?”晶莹剔透的水珠伴着晨曦最后的光芒渗进大地。天大亮了,琉璃眼角还挂着泪珠,第一缕阳光照在她水嫩的皮肤上,那泪珠晶莹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