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几个奔波在常无人烟的沙漠,寻找沙地里的草霁子,那是一种纯黑的种子,藏在离地下水近的沙堆里,这种子是沙鼠们的食物,但离了沙漠它就会发芽生根开出的花是独一无二的纯黑色,所以极受帝都王公贵族的喜欢,只是寻来颇为费神。
他大哥懒得理他,“他是谁又与我们何干,咱们不过下等人,这种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另一个偏瘦同样皮肤黝黑的汉子过来,拉过少年,“阿孤,帝都十年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才太平没多久。谁知道以后?咱还是做做自己安稳小生意为好。免得惹一身是非。”
拓跋孤单手攀上骆驼轻轻一跃就坐了上去,“大哥,二哥,我知道,惹了那些人会被株连九族的,咱们情愿去沙堆里找一辈子的黑种子也不要理任何帝都里的人。就一辈子老死在沙漠里最好了,是吧?三哥?”
少年转头去问在另一骆驼上的年轻人,他稍稍比少年长三五岁,头上虽然缠着与他们一样的头巾,面部轮廓却没有其他人粗犷,是中原人的面孔。他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深邃的透不到底。唇角一弯,笑意就遮盖了眼中的深色,“阿孤,大哥、二哥是为你好。”
少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哼道,“胆小鬼。”
那人只是淡淡地露出个不置可否的笑,继续闭目养神。他身后担着一架古琴,在骆驼移动的时候,偶尔发出如被沙土堵住的声音,似琴音又似女子的呻吟。
西市上到处都是人,每个角落都有人摆着摊卖着各色来自异域的物件,他们用着很不熟练的汉文叫卖着,讨见还价。
驼队穿过各种小摊进入西市小巷最隐秘的角落,那里坐落着一只青黑的石狮,狮子的眼睛像湛蓝清空,散着淡淡的微光。石狮背后低低悬着一块老旧的牌匾,上面写着异宝阁,字如斗大,却是歪歪扭扭活又透出曲奇迥异之格调。
虽说现在是大白天了,异宝阁里暗的很。整个房子里全是夜明珠发出的淡绿色柔光,很是奢华。从黑玉窜织成的帘子里走出一七八岁小童,小童不语,只看了看为首汉子手里袋子。
汉子将黑子递给阁内一小童,小童掂了掂重量,回了帘子里。然后端出盘子上头放着四锭金子,汉子收好金子,小童福了福身做了个请字。
异宝阁规矩,任何人不得讨价还价,全凭阁主定价。
异宝阁规矩,任何人不得言语,否则一律谢客。
“这么多?可是四锭金子啊,金子啊!“少年欢快的叫起来,“这么多,都可以在帝都里买栋房子,然后再也不用去那该死的沙漠找草霁子了!”他忽然想起什么,“那个叫夷陵的公子哥身上的东西可真值钱,我早说了他身份肯定不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