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想不到我还活着。”
刘雪娜挑过头,有些怪怪地看着我,有些冷,有些伤感,至少没有喜悦的成分。
“仇豹当了大帅……喜事当头,就不再为难我们两个受害者……”刘雪娜说:“仇豹因为不讨喜于余明,经常受到排挤,很多事情不清楚。”
我说:“我俩还算幸运。”
她说:“谢谢你打晕我,如果不这样,我捡起枪冲出去,一定得死。……按理我该庆幸,该跟你过一辈子,可我……”
我说:“都是劫后余生的人,你就不要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你就说,我绝不隐瞒。”
她说:“我哥、庞刚……刀客、哑巴、连达生、杨律……这些人,以及许多冤死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苦笑:“我要是不说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要是说了……哎,哎!我不想得到一个永远生疏的躯壳……我就告诉你吧!你是恨我,或者要杀我,我都不介意,全凭处置。”
我又说:“可不可以喝点水?”
刘雪娜去端来温开水。
“我们是在旅馆?”我问。
刘雪娜点头。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万一仇豹嗅出什么来,我们就无法脱身……”我说。
刘雪娜只是静静地瞧着我。
哎,我又叹口气,说:“我是外地人,家庭比较殷实,世世代代都是做生意的。我七岁那年,父亲外出经商,捡了个女人回家,她好像受到过重创,失去了记忆。”
“但性情温和善良,非常喜欢画画。而自幼失去亲娘的我,她特别疼爱,俨然把我当做她亲生儿子。”
“她教我画画,陪我玩,陪我长大,可以说无微不至。我一直把她当亲娘看。”
“我越长越大,开始外出求学,与连达生在求学期间结识,可后来他坚持要去参军,便分别了很多年。”
“而我每月都要收到她的信,她像母亲一般呵护着我成长,深怕我在外受到欺凌或者冻着饿着……但在某一时刻,我却收不到她的来信。”
“我接连写信回家,问到底怎么啦,却收到父亲来信,说她疯了。”
“我于是赶回家,听父亲说,她大概是摔了一跤,把脑袋摔坏了,经常说些一些古里古怪的话,有时痛哭淋漓,有时又唱又跳,有时静得几天不说话……”
“她是我心里的亲娘,不管他怎样,我都要照顾她一辈子。我放弃了学业,天天守候在她身边。”
“从她断续的胡言乱语中,我听出了大概,她叫薇儿,住在清溪涧,每天画蔷薇,日子过得很惬意,在某一天一个陌生的闯入者进入了视线,她一点也不喜欢,因为这人心机很重,老是把自己父亲捧得很高。而不久后他大哥出现,就那么一面之缘便爱上土匪大哥。为了回绝他,她毅然嫁给了心中所爱。”
“这土匪大哥就是段云飞,而闯入者正是杨律。”
“后来杨律背叛了段云飞,设计让龙大帅剿灭了土匪,谋杀了段云飞,又杀死她唯一的孩子……她不是不想救,是救不了,因为万两黄金早在混乱中沉没在护城河里……”
“她寻死,却没死成,被哑巴救起,扔到我父亲的商船上……然后就是匆匆十多年。”
“她忘记了十多年是幸福的,但记起过往后天天在痛苦悔恨中度过。”
“她经常以泪洗面,思念她的孩子,她的挚爱……”
“她又恨那些剥夺她一切的恶人,谩骂、诅咒,又恨自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