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蔡文姬与二子又是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刘德景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十分形象,他们几乎都能看见李老汉被处死的血腥场景一般。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刘德景一封信所致,一种不知道是敬畏还是什么的心情不由得在他们心中浮现了出来。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了?”蔡文姬小声地嘟哝了句,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想法太过天真,但就是无法一下接受过来。
“文姬,你心地善良,这一点非常的好。但你也该明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只有以直报直,方能以德报德!那李老汉妄图以我们三人之命换取利益,本就死不足惜。但我念在你说的人总是要留些善念,所以给了他一条路。若是他一心求死,那就是他咎由自取了。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是他还是我们,都一样。”
蔡文姬听着他的话,没有作声。她很明白这些道理是正确的,但就是有些于心不忍,只能自己慢慢地去适应。
看着他们都不说话,二子突然拍了拍手,笑着转移话题道:“头儿,说起这件事儿,我倒是很好奇,你昨天在汾源沼边弄的那些痕迹,真的能吸引追兵来找我们吗?”
“若是普通追兵当然是不行的。”刘德景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爽朗地一笑,说道,“但若是指挥者之类的人,就一定会中招。”
“可是兵法不是说兵不厌诈吗?你这么弄,真的有人会来?”
“兵法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人上一百,多姿多彩,对于任何事情的判断都会不一样。就拿那车辙印和遗落的物件来说,普通的军士和将领一定会耿直地遵从兵不厌诈这句话,从另一条路去追我们。而他们会遇到大师和苏获等人,人对不上号,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可是聪明点儿的,就必定会认为那是障眼法,自然会顺着我们屁股后面跟来。说不定,他们不仅跟来了,还会和那些官兵一起,去老李那儿抓我们呢。”
“真的吗?那头儿你之前做的……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不错,能想到这一层证明你成长了。现在我们往东可走原平城,直接进入雁门郡;往北再走几日方能离开太原郡的范畴,进入雁门郡。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那还用问,当然是往东啊。出了太原郡,他狼孟连个屁都不是。雁门郡,和我们木耳村的后花园没啥差别。”二子得意地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你是这么想,别人呢?所以如果不给他们一个‘不可能’的信号,他们又怎么会追上来。”说到这里,刘德景转头看了一眼后方,眼睛微微一眯,像是在看着谁一般。
而在他们身后的远方,一个时辰之后,梦茹与狂野男子带着一众狼牙卫,正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这里又是一条岔路,向东不过两日,便可以前往原平城,继而快速北上;向北则是顺着太原郡的版图直接再走,至少也是六七日后,方才能够到达两郡交界的楼烦城。正如刘德景所说,当他们来到这里时,立刻便陷入了尴尬的选择之中。
不过,这种选择的根源并非是因为没有线索,恰恰是因为线索太过明显,让众人有些生疑。一条粘连着黑色物质的肮脏白布挂在靠着楼烦城方向的一根烂木桩上,随风舞动着,就像是在炫耀一样。
若是别人,对于这块烂白布不会有什么兴趣。然而恰恰是梦茹,却绝不可能忽略掉,因为这块白布无论是材质还是状况,和之前在李老汉家所见的一模一样,绝对是同一个东西。
“这东西,必定是那家伙故意留下来的!”梦茹咬牙切齿地说道。
“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