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在三人的表情之上，而在白茕的手上。

    很显然那双手有些抖，应该是紧张，而且除了那双手紧紧挽着何遇以外，他们二人身体的距离太过生疏了，太不像是一对情侣该有的样子。到像是临时组成的表演搭档。

    当然仅凭这一点，是无法证明他们之间的虚假关系。

    李之痕将红酒一饮而尽，嘴边是开朗的笑容。

    对于张小可会邀请何遇和苗若蓝，他并不觉得意外。

    上次二人的约会。张小可明确告诉了她，合作的关键在于剧本，她需要一本能够打动她的剧本。其他的她觉得都是次要的。所以只要历史集团能拿出让她满意的剧本，她自然首选历史集团。不过如果何氏集团或者别的公司能拿出这样的作品，她也会毫无顾忌地选择别家。

    “所以你回国就是为了拍这部电影？”这是他当时问她的。

    “是的。”张小可的神情有些落寞：“可能我现在和你谈儿时的梦想，你会觉得可笑。”她笑了笑，眼里似乎有着晶莹的泪珠，“可是有些约定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了，也要去完成。”

    约定？李之恒的人生里也曾有过让他想要守护约定的人。

    他曾和小爱约定好，将来要成为世界有名的画家，将最美丽的风景画给她看。

    可惜即便他成为了画家，又能如何！她终究还是无法看到了。

    思绪落到这，李之恒嘴上挂着苦笑：这果然是个充满追忆的九月……

    比起追忆，眼前有着更重要的事情，他将目光再次锁定在了白茕的身上。

    很美的女生，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谙世事。却又在下一瞬间让人觉得深邃无边际，仿佛可以容纳无数个悲伤的故事。只因她的平静无波像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后的戈壁，安静、茫然，或者还有等待。

    李之恒不知道这份等待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被吸引了。

    “……”突然在酒会的某个角落响起了一声优雅的音乐。随着人群变得安静，悠扬的曲子这才清晰地盘旋在所有人的耳边。

    不难分辨，这是一首古典音乐。

    似乎是柳琴这种乐器弹奏出来的。何遇没有研究过古乐器，但是何老爷爷喜欢听，自己多少也能猜出来。何老爷爷喜欢听，他并不意外。在国外待了十几年的张小可竟然也喜欢那么古板的音乐，让人不得不匪夷所思。

    不过这音乐别有一番风味。

    红酒，古乐，夫妻。

    西装革履的业界精英们似乎想起了那段有妻子相伴的穷苦岁月。

    盛装打扮的贤妻良母们似乎记起了曾经那段被遗忘很久的感情。

    他们深深看着对方，直至音乐声停止。

    音乐声渐渐戛然而止，一束灯光从头顶上方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