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两侧有着两个巨大的书架,书架雕工精美,与房门如出一辙,上面或是刻着奇异兽类,或是一些谢临不曾见过的山花,草木之类。
窗口,疏密的阳光斜射而下,给屋子增添了几分清亮。
书架上紧密的排列着数排古籍,今文则是摆放在最底下的一行里,外国文学一本也没。
能够看出,这里是一间书房,在最靠近窗口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公文桌,上面摆有着一台电脑,谢临依稀记得,义父生前经常坐在这里整理文件,熬夜到很晚方才歇息。
义父名唤谢江,是洛市大学的教授,洛大在整个华国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校,但是谢江为人低调,所以并没有著作等身。
谢临轻声一叹,寻到一条毛巾,沾水殷湿,拧干之后,对着书架擦拭了起来。
谢临是一个孤儿,被谢江从孤儿院抱回来的时候,才三岁,身上只携有一个刻有‘临’字的古玉,谢临不知道它是谁所留,但却知道,这或许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谢江教自己识字,教自己为人,也送自己去上学,而今当自己考上了洛大之后,没过多久,义父却突然病逝,刚及知天命之年,可谓子欲养而亲不待。
想到了以前的种种,谢临眼眶有些湿润,轻抹了一下之后,余光之中似有什么东西悬在墙上,抬目望去,那是一幅古字画,字迹飞扬,似乎在说着提笔之人是如何的放浪不羁。
古卷张开,紧贴着墙壁,它装裱的极为古朴,两根画轴呈乳白色,如白玉一般,字体笔走龙蛇,每一字都充满着无穷的张力,平仄相对,韵味雅然。
当谢临眼神触及之时,只感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传来。
看到古字,谢临微微怔然,低声说道,“正气歌?”
“义父,你说天地有正气,于大义,大德乃化,丹心化古,而正气长存。”
“你说孟夫子的一口浩然之气可当百万师。”
“你说天地正气慷慨凛冽,可安国乐乡,百沴辟易,气之磅礴,存乎万古。”
“你说的,临儿都记得,这正气歌,临儿也是牢记于心。”
谢临平视着面前的正气歌,脑海之中恍惚闪过了南宋末年,文丞相编民为军,纵使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满目山河疮痍,吾,往矣!
皇帝乞降,百官无斗志,那又何妨!
唯有这昼夜厮杀,血流漂橹,方能够给我想守护的人一片澄净的天阙,纵哭不泪,纵败不悔!
沉浸在这股意识之中,谢临看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身影,在满是战火的战场,在幽暗凋敝的囚牢,喃喃念诵着什么。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
浩瀚的气息从其身上爆发出来,散发出淡淡的乳白色光芒,似乎比天空的皓月更加明亮。
谢临的神情也随着画面而变得紧张,局促,时而欣喜若狂,抚掌大笑,时而悲恸伤神,怅然若失,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谢临神情有些茫然,但是画面到了这里,也戛然而止,恍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他皱着眉,摇了摇头,但刚刚的那道身影在脑海之中却总是挥之不去。
“‘作今人之学,不替古人垂泪。’这是义父教给我的,怎么会被一副字画牵扯了心神。”
谢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