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悟摇头叹道:“来都来了,就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尽力而为,即便左师兄不肯跟我们走,回去之后也能对师父有个交代。”
丁羽点了点头,二人便向谷中走去。
走入谷中,只觉云雾缭绕,但雾气大多聚于枯谷深处,靠近谷口的地方却还能见到阳光。离谷口不远有一个简陋的竹屋,两人走到竹屋前大约一丈的地方停住,褚天悟对着竹屋喊道:“左师兄!”
过了许久不见有人答应,正要再喊,竹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人来。这人看去年纪不大,穿着一件灰色长衫,看去已多日未洗,头发胡须也很久未曾清理,即使这样,眉目间依然透出一股英气。此刻他右手提着一个酒坛,晃晃悠悠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去已有几分醉了。
褚天悟和丁羽看到此人,快步奔到他身前,齐齐叫了一声:“师兄。”
那人打了一个酒嗝,看了褚丁二人一眼道:“又是我爹叫你们来的吧?”
褚天悟道:“是。师父派我们来劝你回去。”
那人把手一挥,似乎用力太猛,身子摇晃了两下道:“回去告诉我爹……让他别再管我了,我不会离开这儿,我要在这里陪着秀儿……要不她会孤单的。”
褚丁二人面露为难之色,褚天悟心想:“左师兄真是痴情之人,自从蓝秀儿十余年前死在这谷中,他便一直守在这里,到如今竟然还是念念不忘。我得怎生想个办法才好。”却听丁羽说道:“师兄,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一些。”
听了这话,那人忽然笑了起来,他虽然在笑,却叫人觉得有些心酸,说道:“呵呵……看开一些,哪有那么简单?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话,我何苦要在这里待上十年?”他提起酒坛猛灌了一口,然后盯着枯谷深处一座山峰,目光有些闪烁道:“当年我们一起去那山腹之中找寻枯心老鬼的尸骸,却不想竟是最后一次见面。现在秀儿还在那山腹之中,我却连她的遗骨都弄不出来。”说到这,他原本因喝酒而微红的脸已变得有些苍白,笑了笑道:“那我就只好一直在这里陪她了……”
褚丁二人对望一眼,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劝他。
那人举起酒坛又喝了一口,忽然有些疯癫叫道:“是谁说有情人终成眷属?都是骗人的鬼话!每天我若不把自己灌醉,连觉都睡不着,我心里好苦……秀儿……我心里好苦……”说着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一阵,又举起酒坛大喝起来。
褚天悟皱了皱眉道:“师兄,有些事情不可强求,这个道理我们修行之人应该很明白才对,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这样下去怎生是好?”
那人摆了摆手道:“你们不要再劝了,这道理不用你们来讲我也知道,可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等我勘破了这个‘情’字,自会回去。”
褚天悟摇头道:“师父年事渐高,你就这么放得下心么?”
那人淡淡道:“有劳你们代我尽孝。”
褚天悟道:“师父叫我问你一句,你可知当年他给你取名‘问道’是何用意?”
那人听完一怔,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很久方道:“问道?如果心中有结,又如何专心‘问道’?”
禇天悟似是失去了耐心,又似乎已对这个烂醉如泥的师兄心生不满,语气有些重了:“你为了一个女人整天醉生梦死像什么样子?我们囚鹿门……”
不等他说完,左问道袍袖一挥,褚丁二人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