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库洛洛跟他们到底达成了怎样的交易,可能到死那个男人都不会再见她一面了吧。
薇薇安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有一天会死,从她向第一个抢夺她食物的男人挥出能砍死人的小刀的时候,她就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善终,只是想过那天会来得这么快。
剧情才刚开始啊。
蓝发的少女倚在冰冷的墙壁上,接连几个月的折磨已经让她整个人变了模样,曾经花瓣般娇艳的唇上满是皲裂的口子,浓稠的血液凝结在上面,稍稍化作液体滋润了口腔,她瘦得脱了形,浑身的新伤旧伤烂到了一起,整个人憔悴且沧桑,明明才十几岁的年纪,双眼中却透出了风烛残年的绝望。
能够再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她想都没想到的事。
“……还没出现吗,”突然出现在牢笼外的男人似乎是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薇薇安。”
“……”少女说不出话,她干哑的嗓子已经许久不曾发出除了惨叫之外的声音了,她甚至没有力气表达一下自己的惊讶,只是望着那个方向睁大了眼睛。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纯黑的便服,同样漆黑的硬皮书捧在手中,使他整个人有着教堂神父般的端庄与禁欲感,但是薇薇安敏锐的察觉到,此时的他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自从来到流星街外,库洛洛的性情就收敛了很多,尤其是组织旅团活动的时候,身为团长的他将性格中的冷静和理智发挥到最大,几乎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只顾做出对当前情势最有利的决断,但薇薇安清楚的知道,他其实才是整个旅团最疯最狂的那个。
此时的他虽然还勾着嘴角,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明确的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了,像一头领地被侵犯了的野兽,正暴躁的寻找着不知死活的牺牲者。
这样的库洛洛多少让她产生了些许瑟缩感,薇薇安拢了拢裸露在外的双腿,她身处的这座牢笼四周的栏杆都刻画了念阵,不仅身处其中的人会强制进入绝的状态,更是能够隔绝外界的念,此时明明是被囚禁的她,却无端对这圈牢笼产生了安全感。
眼见着男人一步步的靠近了这圈牢笼,他的指尖触到了冰冷的栏杆,念阵的纹路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晕,强制着他进入了绝的状态。
薇薇安睁大了眼睛。
放任自己在未知的环境中陷入被动的局面,现在的库洛洛大概是真的不太正常,可是寻常人的不正常只是暴露了弱点,这个男人的不正常,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可是这跟丧家之犬的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拉扯着疼痛的声带,薇薇安发出了一声细微的低呼:“你……你还想、怎么样……”
丝毫不顾及强制进入了绝的身体,库洛洛整个人抵在了牢笼边,那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即使两人还隔着一定的距离,薇薇安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明明浑身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但他的声音却是愈发的温柔了起来:“薇薇安,把她留下来,你清楚该怎么做吧,把她留下来。”
“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的不是吗,薇薇安……”
男人低声的呼唤像是响在耳边,那熟悉又温柔的话音不断地冲刷着少女脆弱的神经,薇薇安下意识的想要哭出来,但身体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了,只能徒劳的发出了些许呜咽声。
她是谁,把谁留下来?
大脑里一片混沌,过往的依恋和这段时间残酷的经历交替在脑海中上演,男人喊她名字的声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