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向贾琏,见他冷着脸,蹲了下身子,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忙忙地到了王熙凤的院子,见王熙凤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桌子上点着六根儿小指粗细的蜡烛,照的屋内和白日一般,光亮明堂。
“二奶奶,”琉璃已知道贾琏没有纳妾的心思,也不打算再死皮赖脸的巴着不放手,对王熙凤也恢复了以往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的态度,“老太太叫我来告诉二奶奶,说二爷今儿晚上不回来,在书房歇下了,叫二奶奶无事早歇,不必再到老太太那边去了。”
王熙凤手猛地一紧,这么说,老太太并没有劝回贾琏。又见琉璃身量苗条,随意一站,就有有一股温柔和顺的气质,想着旁人素日说琉璃心大的话,心下气闷。
“知道了,”王熙凤撇撇嘴,冷冷地说道。
琉璃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等王熙凤说完后,既不和往常一样说笑,也不讨好,果断告辞离开。
她一走,平儿上前,又想继续劝,却见王熙凤一摆手,倔强地说道:“你放心,天塌不下来。老太太向着他,还有太太呢。”同是王家人,她的姑母一定会为她撑腰。
平儿却是暗叹,王夫人只是婶子,他们是大房的人,大太太邢夫人尚在,怎么轮也轮不到王夫人来管。这件事儿又确实是王熙凤冤枉了贾琏,即使到了王夫人那儿,也说不出花儿来。
只是这一天,她劝了许多次,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家奶奶却是牛心左性,发起脾气来,怎么说都是不听。
平儿心灰意冷,她只是个丫鬟,主子想做什么事儿,她除了听从,还能怎么办呢。
琉璃回到贾母上房的时候,贾琏还没有走,正和贾母说体己话。两人见了她,略问了问王熙凤的反应,便丢开手不再提。
贾母又嘱咐了几句,看看时间,催促贾琏回去,“虽然读书,可也要仔细身子。”
面对贾母的关心,贾琏心里温暖,笑道:“老祖宗放心,孙儿还要给老祖宗过百岁大寿呢,怎么会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贾母很高兴,“那感情好。”又指指琉璃,“书房里都是些小子,手脚粗苯,伺候不好你,不如你带了琉璃去吧,她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从没有出过差错,今儿就叫她伺候你一程。”
贾琏一惊,贾母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信贾母不知道琉璃的心愿,明知琉璃想给他作妾,还要把琉璃指派给他?难道是看不惯王熙凤,想给王熙凤一个下马威?
老太太并不是这样的人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贾母人老成精,见贾琏神色有变,呵呵笑道,“既然她已经无意,你也表明了心迹,两下没有了嫌疑,还犹豫什么呢?她跟了我这么多年,脾气我最清楚,说不跟你,那就是真的不跟你了,你就放心吧,我的眼光再不会差。再者,她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不过是家里兄弟得了病,需要银子,这才把注意打到你身上。刚刚我已经打发人送了二十两银子去她家,她以后万不会再有别的心思,有她伺候你,我也放心。”
不说贾琏,一旁的琉璃听了此话,惊喜交加,实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不等她开口,就送了银子给她,当下就心怀感激地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头,含泪说道:“老太太的大恩大德,琉璃这辈子一定不忘。”
贾母笑呵呵叫琉璃起来,叹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没有一点儿叫我操心的地方,你家里人有事儿,我不过是送几两银子而已,不值得你如此。你要心里真的感激,就好好伺候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