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只得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了。一路上都想不明白贾母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管都不管?赖嬷嬷的面子当真比贾家的前途重要?
如果真的是赖嬷嬷,看贾母的样子,打算一直维护着,那他该怎么办?贾家怎么办?
若是他自己来办,少不得就要和贾母撕破脸。又望着东边,贾母要是不再护着他,贾赦肯定得活吃了他。
他听说,贾赦一直对孙绍祖那没有到手的五千两银子耿耿于怀,想寻机找茬儿呢。他又是贾琏的亲爹,即使杀了贾琏,在这个子女是父母私产的年代,也并不犯法。
哎,贾琏一叹,事儿真多啊!
到了书房,本要换衣服,伸手一摸,怀里硬邦邦的,迎春要的胭脂还在他这里,刚刚只顾着想赖大家的事儿,倒是把迎春忘了。只得苦笑着穿好衣服,再折返回去。
迎春住在贾母的厢房,屋内床、帐、桌、椅、炕等一应俱全,奶嬷嬷王婆子、丫鬟锦竹等都在。司棋此时年纪小,只是个传话的小丫鬟。
贾琏见了迎春,把三盒胭脂给了她,说:“我不大懂这些,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听店家说,这都是上好的,你先用用看,不喜欢,扔了再买。”
迎春接了,惊喜地双眼含泪,以前谁看重过她?谁在乎过她?谁为她做过主?心里感激,轻轻福身,“多谢二哥哥。”
“自家兄妹,客气什么,”贾琏一边笑,一边拿起一盒说,“这三盒,一盒桂花,一盒玫瑰,一盒乌桂,都是上好的。”
迎春笑着点头,“我知道,二哥哥买的,自然都不差。”又说,“那棋盘和棋谱我用了,比老太太给我的还好,多谢二哥哥费心。”
贾琏摸摸她的头,笑道:“我是你哥哥,给你买点东西而已,何必和我客气?”又问她今日吃的什么饭,吃了几碗,合不合口味儿,有没有想吃的等等,迎春都一一答了,声音清脆爽利,双眼发光,比原著中那个针扎不出一句话的懦小姐强了那么一点儿。
说了几句话,贾琏见天色晚了,叫迎春早点歇息,告辞离开。刚刚拐过走廊,手里一握,有些空,拍了下头,扇子放到炕桌上,忘了拿,遂返回去拿扇子。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屋内迎春的奶嬷嬷王婆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哎呀,乌桂的胭脂?一盒十两银子呢,二爷还真是舍得,仅仅这一盒胭脂就顶普通人半年的月钱的呢。”停顿片刻,又听那王婆子欢喜地说道,“二姑娘,你年纪小,老太太和太太奶奶们都没有人用这样好的胭脂,咱们忽然用了,岂不是叫人说轻狂?我看不如这样,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再长大些,我再拿给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迎春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嬷嬷”,王婆子已到了门口,喜气洋洋地迈步出门。
贾琏站在阴影里冷眼瞅着她,怒气横生,等她跨过门槛,转身往反方向了几步后,才忽地冷然开口问道:“不知王嬷嬷这么晚了不哄姑娘睡觉,想去哪儿呀?”
王婆子迈步的身形一顿,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定在当地,老天爷,他不是已经走了么?
“哼,”贾琏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姑娘的东西,也是你能随便拿的?”
可不是胆子大,原著中的她,当了迎春的累金凤,一点儿顾及都没有。
王婆子呼吸急促起来,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下的额头上,一滴滴斗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流下。迎春是个小姑娘,好欺负,可这位爷不好糊弄啊。手里紧紧握住那盒胭脂,十两银子啊,当了之后,能用不少时候呢。
“二哥哥,”迎春此时出门来,看一眼身形僵硬的王嬷嬷,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