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和王熙凤,从一开始那三个字“二爷”“嗯”之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互相看过彼此。即使有目光接触,也会立即错开看往别处。两人之间好似有一层冰,冻住了通往彼此心中的路。
贾母王熙凤一走,贾琏脸色不渝地打发走喜气洋洋的王嬷嬷,刚想要安慰迎春几句,就见迎春自嘲一笑,放下被揉的皱巴巴的衣襟,小声道:“二哥哥不用说,我心里都明白的。”
“唉,”贾琏心里微酸,拿起自己先前拉到炕桌上的扇子,对着扇面上的富贵牡丹苦笑,主子不作妖了,换成奴才作了。这么样作下去,贾府早晚还是个抄家的命,这富贵也就保不住了。
“二哥哥,”忽然,迎春叫了一声,贾琏合上扇子疑惑看她,难道还想买什么东西?
“扬州好玩儿吗?”迎春并未被王嬷嬷的事儿影响,或者说早已经不在乎了,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
“扬州啊,”贾琏摇头,无论是前世还是原来的贾琏,都没去过扬州,“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景色极美。”又看迎春满面向往的神色,心里忽然一动,“二妹妹,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扬州看姑母?”
迎春在家里一直是被忽视的命,即使走了王嬷嬷,再来个嬷嬷也不知道什么样。还不如带她走,离开贾府这压抑的环境,叫她也出外见见世面、看看人,见的多了经的多了,说不定不用人教,性格脾性慢慢也就改了。
而且,出门在外,万事不便,零零总总的事情极多,她即使不想立起来,即使想当缩头乌龟,环境也逼着她不得不改一改那懦弱的脾气。
此时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个外人都难,更别说出去走走。这样的提议大人都不见得禁得住,何况一个小孩子。
迎春自然是惊喜得极力点头。点完头,又皱眉,“可老太太同意吗?”
贾琏毫不耽搁,独自又去见了一次贾母,无视一直对去扬州推三阻四的王熙凤,把叫迎春一起去的想法说了。因刚刚的事儿,贾母驳了贾琏的面子,也自知理亏,不愿太过苛责,爽利地答应了。
贾琏得了贾母的许诺,欢天喜地的把消息告诉迎春,叫她赶紧收拾东西。贾母的药材快要配齐,估摸着过十来日就能起程。迎春欢呼一声去了,跟着迎春的丫鬟也是个个眉开眼笑。至于王婆子,迎春屋里不能没人,留她在家里看屋子。
安排好迎春,贾琏回书房发了会儿呆,躺下睡觉。
第二日一早,想着铺子和柳湘莲,对贾母说了声,去银库中拿了一千两银子,带着小厮出了门。
拿银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贾琏说明来意后,银库总管吴新登死活不给,说:“并不是我们故意不给,只是现今比不得往日,规矩不同了。”
“什么规矩?谁改的?”贾琏当时就皱了眉。府里的规矩改了,他怎么不知道?贾母和贾政不管,那这改了规矩的...
果然,吴新登说:“现今要拿银子,必得太太同意才行,”这个太太自然是指王夫人。说完,又解释道,“只因前几日二爷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没给太太说,太太知道后,火得不得了,非要说是我们贪了,叫我们几个赔。我们好说歹说,又拉了昌儿来作证,才洗刷了这冤屈。自那以后,太太就说,想要银子,无论大小,都必得报给她知道。我们这些人如果再不声不响地把银子给人,要把我们以偷盗罪名送官呢。我们都是下人,哪里敢不听太太的呢?二爷好歹可怜可怜我们,先去太太那儿言语一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