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影微暗,搁置在柜子上的百合暗香浮动。
我茫然的睁开眼,视野里首先映入的就是许墨的胸口。
——哦你们可冷静点千万别别想歪。
我直起腰板,轻手轻脚地把凳子向后推了一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响后才垂眸打量许墨。
莫约是小孩子最后熬不住了,躺下了蜷着睡着了,身体向我这边侧着,相当于整个脑袋几乎全部埋入了他胸膛,他的下颚虚虚的抵着我的脑袋,一只手搭在我的脸边,整个人勾成一个弧形,而我趴在床上的上半身正好嵌入。
他睡得正香,小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额发有些凌乱的散在眼前,尚有婴儿肥的小脸有些苍白,似乎梦到了什么一样,他咂咂嘴,含混不清的吐出几句听不清楚的词句。
好险起来没有惊动他。
我吁了口浊气,活动活动僵硬的肌肉,去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嗓子。
边咽水边接收在睡着的时间里王域给予的反馈,我有些疑惑——居然和许墨说的一样,这块位置真的没有人来过。
可这也不应该啊?
护士不来查房的吗?
要说是一个人都没有来过还是太奇怪了吧?
事情不只是有一点怪异啊。
我摸了摸下巴,颇有些头疼的望着床上的小家伙。
这个时候抽手不管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以,以叶家的背景,在我抽手不管后谋杀许墨的那伙人没理由也没胆子出手,更何况我就算继续管这事儿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相反,如果我继续护着许墨,那么那群丧心病狂的人会不会对我周围的人出手,这点未尝可知。
而我偿不起这个代价。
我站在床边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抽搐。
可我就真的能直接撒手不管吗?
这个自己亲手由车窗里抱出来的孩子——我真的,真的能够撒手不管吗?
…………不能。
半晌,我叹了口气,蓦然柔和下目光。
自己作得死跪着也要作完,既然救出来了,那就是我罩着的人了。
谁也不能动。
“我总归是会护着你的。”
在一室寂静中,我轻声保证。
那保证如同一枚石子,轻轻巧巧的坠入水面,待水面涟漪平静后就再无声息。
——任谁也不会知道,日后,这句话会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
*
我收拾了空空如也的蛋糕盒子,留了个纸条就回家了。
许墨的病房那里留了足够的人手守着,我也能够稍微放心的回家吃饭。
今天哥哥回家,两个人在一起吃了个饭就打算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宅着。
李姨收拾碗筷,去厨房里把烤好的甜点放进冰箱里冰冻,顺便给我两份饼干嘱咐我送一份到哥哥房间里。
我领命,在上楼的时候悄咪咪地捻起一块小饼干丢到嘴里,慢吞吞的朝哥哥房间里走去。
“哥哥?”
被我敲响的房门上挂着个牌子,稚嫩的笔记歪歪扭扭的写着‘叶白瑜’三个字——是哥哥的手笔。
我的房门上也有这么个牌子,同样的笔记歪歪扭扭的写着叶白泽,也不顾我的反抗硬要挂我门上,还威胁我要是看见我摘了就再写个牌子挂我脑袋上。
……简直幼稚。
在得了里面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