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下去,看见叶芳廷正站在窗边,朝我们看来。
“小徒弟胆子小,惊扰叶公子了。”
叶芳廷看看我和叶寻,遂摇了摇头:“无事就好。”
二宝见着我和叶寻从房顶上下来,惊得张大了嘴:“师……师父?”
我朝他笑笑:“怎么还不睡觉?”
“起……起来去茅房……”他挠挠脑袋,挣脱了叶寻,跑到我身边。
“师父,你怎么和叶大哥跑到房顶上了?”
我看看叶寻,叶寻撇撇嘴,又一把把二宝拽过去,按着他肩膀说道:“你不是去茅房吗?还不赶紧去?当心尿裤子别人笑话你。”
二宝毕竟年龄不大,注意力也很容易就被转移了。
他听了叶寻的话,果然有些羞恼:“哼!你才尿床!”
说罢,便一溜烟地跑去茅房了。
“师兄也没睡呀……”
叶寻好像还是有点怕他师兄的,他见叶芳廷还在窗边站着,就过去有点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裴先生明日还要早起去送药,你少顽皮些。”
叶芳廷还是挺少说这么多话的。这几日多忙着给他看伤,叶寻也是来来往往,不光护送顾悠,还要和他们藏剑山庄在太原的人碰面,我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叶芳廷还是挺关心这个师弟的。
他说这话时,那生人勿近的气质也少了不少。
“就随便聊了几句……师兄也早点睡……”叶寻似乎自知玩得有些过,将脑袋偏向一边,嘟囔了两句。
“无妨,叶公子也早些休息。”
我见叶芳廷朝我点了点头,便和他们兄弟俩道了别,回屋休息去了。
叶芳廷于武学上,大概也是个中好手。他的伤好得也很快,体内的毒有齐姑娘她们营里那个南疆来的老爷子,清得也是飞快。
我躺在床上,盘算着用不了几天,我大概又要和他们道别了。
上一次道别,是我重伤回谷时,这一次,竟然又是因为有人受伤才得以一见。
可见这乱世之中,相逢实属不易,若能够相知,则可说上天眷顾了。
次日一早,我才刚醒来,便听见外头似有人在轻声敲门。
天才刚亮,太阳还没全升起来呢,谁这么早的,来买药?
我看看外厢,二宝那家伙,剑法没学了多少,这睡觉的功夫可是和叶寻如出一辙,这会还能听见他微微的呼噜声。
唉,想想当年师兄盯着我们练武的日子,我这收个徒弟,全是自己受罪了。
清晨的阳光温温柔柔的,街巷里还能听见木轮的推车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太原城里支摊仗的小贩才刚刚出来,竟然都有人来我这草药铺买药了。
我有些好奇地将院子那扇有点破烂的木板门打开。
吱呀一声。
一个一身玄甲的人出现在门外。
他逆着光,清晨不甚清透的日光将他身上的寒甲镀了一层略有些发浅的金色。
不过他显然不是巡逻路过的。他手里没拿刀盾,而且右胳膊吊在胸前。
显然,受了伤还在修养。
他可能是被我突然开门给惊吓到了,盯着我愣了一下。
“是买治跌打的草药吗?”我看着他的胳膊,想了想,决定开始开口问一下。
“呃……”他有点犹豫。
看这个反应,好像不是要买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