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看看唐端的厢房,只有檐下的两盏灯明明灭灭,仿佛之前屋里也不曾有那么一番惊心动魄一般。
“不妨事。”
“可她……”柳寒锋大概想说那姑娘不知轻重,不过到底也没说出口。
“她只是心急罢了。没事的。”我拍拍柳小兄弟的肩。
虽然他经常都傻里傻气的,可关心人的那股真诚劲儿做不得假。
“好吧。但愿唐大哥没有事。”柳寒锋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回了他的屋子。
我抬头看向天上零碎的星子,半轮月亮挂在那里,却更显得寂寞了一些。
突然想起不久前还同叶寻在屋顶上喝酒聊天,也不知那小子现在到哪了。
越往北,路只会越不好走。他们要到雁门去,如今已过了快半月,应该走了快一半路程了吧。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叶寻走后,我这草药铺竟还能这么热闹。
那天晚上我睡得并不安稳,梦到了许多纷繁复杂的东西。
好像看见了那时在花谷的岁月,又好像看见她含着泪问我能不能留下。
我想上前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又都消失了。我来了太原,遇见了叶寻,可当我想跟他说句话时,他也消失了。
就像是沉入了深深的湖底,周围全是冰冷和黑暗,我不停地挣扎,却没有一点希望。
清晨,鸡鸣声远远近近传来,我就醒了。
然后我就发现夜里觉得冷的原因了。
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被竟然不知为何被我扔到了一边……怪不得会做沉入湖底这种奇怪的梦……
可我却又不想忘了这个梦。毕竟,梦里的她,和在花谷时一样清晰。
“柳小兄弟今日起得这么早。”
我披衣出门时,柳寒锋已经收拾齐整在院子里演练刀法了。
听见我喊他,柳寒锋停了下来。东方天空中透出的光亮,将他肩上柔顺的皮毛染了浅淡的金红色。
“裴大哥也起得这么早。”他冲我笑了笑。
“你还要往扬州去吗?”
“肯定啊,我师父让我去藏剑呢。”
“近几日兴许会有去扬州的马队,我想着跟他们说说,让你当个护卫,就当给人家领路的报酬了。你看怎样?”
柳寒锋摸摸鼻子:“裴大哥决定就行。”
我笑他一声:“这是你要走的路,怎么能我随便决定。”
“我相信裴大哥。”他朝我绽开个笑脸。
别说,柳寒锋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看不出他使刀法时的凌厉果决来。
果然世间习武的人千千万万,总是各式各样都有。我感慨着曾听师兄说起的话,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