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回来，还要去吗？”我问起王小哥。
他将已经干了的饼子拿出来啃了一口，说道：“去。往长安的路眼见着就走不通了，如今再不去，怕是就再去不了了。”
“在外面，保护好自己。”
我将一包近来做好的药膏交到王小哥的手里。
“裴先生……”王小哥好像有话想说，却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默了一会，才同我道：“裴先生等的人，也一定会回来的。”
初到太原时，我曾请托他去长安时，帮我留意一位独行的万花女子，没想到，他竟记到了现在。
但愿，王小哥的话，能变成现实。
回到草药铺时，已近正午。我提着巷口王婆婆才蒸好的饼推开门，就见蹲在廊下的二宝突然跑了过来。
“师父！不好了！唐大哥不见了！”
“不见了？”
我还未及反应过来，二宝就拉着我往唐端那屋走去。
“今日早晨不是还在吗？”我问二宝。
“我就在门口发了会呆……再一看，唐大哥就不见了。”二宝小声说着。
我拍拍他，推开了唐端那屋的门。
屋里收拾得十分干净，桌上有一封信，叠得平整。
我过去将那页纸展开，上面只有两个字：
勿念。
我想这大概是唐端能想到的最温和的不告而别的方式吧。
“我就在门口呀，也没看见他出来，也听见他翻墙啊……”
二宝还在我身后有些郁闷地嘀咕着。唐端的身体他大概知道一些，也许他觉得唐大哥病了，这样离开很危险，在责怪自己吧。
“不怪你。”我揉揉他的小脑袋，将这个懊恼的小家伙搂进怀里。
“师父跟你说，蜀中唐门啊，有一门很厉害的秘术，叫做‘浮光掠影’。唐大哥用了这一招，二宝就算在他身边，也没法看到他。”
“就像，那个化蝶似的？”
“对。所以不怪二宝。”
“师父不会怪二宝吗？”
“不会。你的唐大哥，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真的吗？”
“真的。”
草药铺这个小院，最初就只有我和二宝两人，轰轰烈烈了月余，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二宝自打唐端突然离开后，就有些恹恹的。我猜这小子大概是经历了许多次离别，也入了心里，有些伤感了。
可我终归不像师妹们，素来哄起小孩子来，方法一个接一个来。我有时会给他讲些有的没的江湖故事，却总觉得他心里的结还没解开。
“裴先生！”
五月的末尾，傍晚夹着热气的风将二宝自己做的那个小木片风铃吹得叮铃乱响。
我闻声出门，就见许久未曾来的齐珮，正提着两个纸包站在门口。二宝兴奋地跑过去，还大喊着：“齐姐姐是不是买了烧鸡来！”
“悠儿说得真对，这孩子这鼻子还真是灵得很。”齐珮笑着进来，她后面竟还跟着顾师妹和祁应。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来了？”我也有些惊讶。齐珮和祁应的营里都忙得很，顾师妹每日也不闲着，怎么这么个非年非节的日子，竟然一齐来了我这里。
二宝已经抱着那飘出香味的烧鸡纸包进了屋子去寻盘子了。
顾师妹走到我面前，眨了眨眼，笑着道：“怎么，不年不节的，师兄就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