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在下叨扰先生了。”
他有些懊悔地说完,竟要转身出了门去。
“杨公子,”我不过试探一下,没想到这一位还是个面子极薄的人。
“先生,在下真的……”
“我没问你什么。”我朝他摇摇头,“那秦四爷,是被一位唐门的刺客刺杀,不过那位刺客没有成功,秦四爷也便安然无恙。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追查下去,那我倒不知了。”
“唐门?”杨拾明显一惊。
南叶北柳,西唐东杨,乃是江湖盛传的四大世家。这其中,唐门精于机关暗器的制造,早年虽有不少弟子做了刺客,可近些年已经很久未曾听闻唐门弟子再行暗杀之事了。
也无怪杨拾惊讶。
不过说起来,也不知唐端此时如何了。他身上带着噬心蛊,也不知那蛊毒又发作了没有。
我朝他点点头,不过其中详细,我却不想再告诉他。
不知杨拾调查此事,是站在谁那一面。
我既救过唐端,又救了他,也便不好再牵涉其中了。想来还是自幼在花谷见的那些人,影响了我,我有时,其实挺想就此隐居在谷中的。
不过当年出谷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今的一切苦果,也只能说咎由自取吧。
“文异,路师兄找你。”
杨拾还未开口再问我什么,温姑娘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她说话一向柔柔的,就像她的人一样,宛如江南三月的春雨。
也是温蕴醒后,我才知道杨拾有表字,字文异。
行走江湖的年岁多了,什么旁的将就都丢了不少,长久不听人喊表字,这几天听着温蕴每天喊着杨拾,便觉得甚是美好了。
他俩人,说来也算才子佳人之配了。
“抱歉裴先生,杨某先出去一趟。”
“无妨无妨。”
等开了门,温蕴果然在外面,她身后不远,正在我们院里站着另一位长歌门人,大概就是那位“路师兄”了。
他明显年岁比杨拾要大一些,杨拾迎上前去,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往一边去说话了。
只要杨拾在的地方,温蕴的眼神总不会离开他,我瞧着这有些娇羞的小姑娘,突然间脑子里竟出现了另一个人叉着腰说我不好好练功的样子。
还真是差了许多啊。
不过她要是也像温蕴这样了,我估计反而会不习惯吧。
“温姑娘身子怎么样了?”
听见我同她说话,温蕴回过头来:“多谢裴先生关心,已经好多了。”
“杨公子最近比从前更忙了。”
“是啊,”温蕴又看向杨拾同那位路公子的方向,“师叔有事情交给他,也只得一一去办了。”
“长歌门为天下忧,实在令人敬佩。”
“裴先生不也是为天下而忧之人吗?”
“哦?”我倒有些意外温蕴会这么说了。
“裴先生出身花谷,又身怀绝技,却甘于安居在太原城中这么一个偏僻的草药铺内,难道不也是在等一个机会吗?”
温蕴目光灼灼,虽然在同我说话,可她言罢,便仍转向杨拾的方向了。
我原本以为温蕴只是如同许多大家闺秀那般,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却没想到,她远比那些普通的闺秀们聪明。
有些话她从未说过,可她却清楚得很。
就这一点来说,她心里比杨拾还要清楚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