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又扶了扶唐端。
他朝我摆摆手,却是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仿佛仍然十分难受。
“是蛊毒发作了吗?”
枯残迷心夺命,这个毒一共三层,而最厉害的最后一层,玉蝶衣并没有出手,所以我身上的毒相较唐端来说,到底还轻些。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蛊为什么突然发作,不过若是真的因为蛊毒,我好歹能护他心脉周全。
“我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他低声说着,因为气力不济,声音也有些发虚。
“前面不远就是我的草药铺了,我去请顾师妹来。”
“不……不用……”
唉这个唐端,就是这样,有什么事偏要自己扛着。这噬心蛊我虽然不知道,可之前听顾师妹和邬先生的话,也晓得其严重。
“行了,这回你还是听我的吧。”
我不过是去秦四爷府上赴了个宴,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再见了两位故人不说,竟然还好像又有新的人出现。唐端和玉蝶衣口中的“他”会是谁呢?而且听他两人的意思,那个人在秦府,可是我赴宴时,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出现。
我推门进草药铺时,院内空无一人,屋里里倒是还零星亮着灯。说来现在也不早了,不知二宝那小没良心的睡了没。
“师父!”
我正猜着呢,二宝竟然自己跑出来了。他大概是听到了响动,见回来的是我,清脆地喊了一声。
这一声,也把杨拾和温蕴喊出来了。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难得看到二宝这小家伙这么担心我的样子,我突然倒想逗逗他,不过我还没开口,他又紧接着问道:“这个,这个不是唐大哥吗?”
他又跑到唐端那边:“唐大哥你怎么啦?受伤了吗?”
大概我和二宝的师徒情谊,也就是那一句了吧……
“裴先生,你怎么样了?那秦四爷有没有对你不利?”杨拾也过来问道。
杨拾也真是如温蕴所说般实诚,他调查秦四爷的事情,倒是一点没在我面前隐瞒。
不过我也只能苦笑:“秦四爷倒没做什么,我这回来路上得了个奇遇。”
我指指身边被我掺着的人,杨拾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狐疑地问道:“唐门?”
我扶着唐兄弟,能感受到他手心里的冷汗,于是我便替他点了点头。而温蕴则不愧是修习相知一脉的长歌弟子,她看我俩这样子,便有些着急道:“两位可是……中了毒?”
“温姑娘好眼力。”
“裴先生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她不由分说便让我俩赶紧进屋。
我见温蕴已摆开了她的盈缺,便提醒她道:“他中的是蛊,我中的是毒。”
“是蛊是毒,也需大夫才能解,我只能为两位保全性命,至于旁的,相信裴先生比小女子更知道应该如何做。”
温蕴真的是个极聪明的姑娘。不只是因为她比杨拾更为细致,她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最适度的。
和杨拾在一起时,她隐而不发,就像寻常陪伴情郎的姑娘一样,而需要她的时候,她的智慧又会毫不保留地倾泻出来。
这样的姑娘,无论是什么人,同她交谈时,都会觉得极舒服。
那夜我是在温蕴的琴音里入睡的。
幸而玉蝶衣及时收手,有我自己的压制,甫以温蕴的保全,这一夜于我而言并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