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幢八十年代的老火柴盒,棕红色的墙面因为岁月侵蚀已经开始泛黑,空调外机淌下来的脏水给楼面留下了一道道深色的水渍。铁条焊起来的窗棱里透出有些昏暗的光。林灵抬头往上看去,这栋楼的三楼,就是张漾的家。很巧,今天放学在校门口,她亲眼看见张漾被黎吧啦叫走了。所以现在,十有八九还在外面鬼混。林灵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那窄窄的楼梯阶。楼梯间里贴着大大小小的广告,还有人用各类笔写上去的搬家或疏通下水道的广告,甚至还有无担保贷款。那点可怜巴巴的小灯泡几乎都坏了,或者被人偷偷拧了下来。林灵在那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台阶上往上走。听着隔音并不怎么样的住户传出的日常起居的声音,只觉得心被提到了喉咙口。终于走到三楼,林灵视线往右侧贴墙的那扇门望去,木门前装了一扇不锈钢的绿色防盗门,是那种老式的半封闭的样式,方便通风还省了猫眼,里层罩上一层纱窗布防蚊虫。林灵屏住呼吸,抬手,敲门。“咚、咚、咚!”门缓缓打开了,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请问是张家伯父吗?” 张漾爸爸把林灵迎进屋来,又搬来凳子招呼她坐了,这才局促地坐下来。林灵看他无意识地把手在裤腿上擦了好几下,坐得显然不太自在,于是放下心来,开门见山地说:“伯父您好,我是许弋的女朋友,我叫林灵,今天冒昧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哦!你好你好。”张爸爸转身给林灵倒了杯水,“你喝水,没想的许弋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人啊,真是不服老不行啊!不过你是许弋的女朋友,怎么到我这来了?”。林灵笑着接过,抿了一口。“伯父,其实我今天主要是为了张漾来的,不过我倒是挺意外您跟许弋还挺熟的”她看到张爸爸有些疑惑,便说:“我就直接跟您说了吧。张漾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他让其中一个女生去骚扰许弋,把许弋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这肯定不是没有理由的,于是我从那个女生口中得知,是您与许弋的父母有隙,导致了张漾对许弋的报复。伯父我觉得您和许弋的父母再怎么有矛盾,但是上一代人的纠葛,不应该让无辜的下一代去解决吧?”张父听林灵讲的直觉得晴天霹雳,林灵看张父受了打击似的,于是她放缓了语调,轻轻对张爸爸说:“看来您不知道啊,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来找您的,只是外界造谣许弋和一个小混混女生谈恋爱,许妈妈偶然听说了许弋的事,气得几乎晕倒,差点一病不起!她本来就有心脏病,您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地去打击她呢?您跟他们是有什么深仇大呀?”。“不!我没有!”张爸爸忽然抬头,竟然无法控制地慌乱起来。“姑,姑娘,是我家张漾对不起她,我真的很抱歉。”也是个可怜人……林灵叹了口气。“伯父,我冒昧问一句,您能不能告诉我,张家和许家,终究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让张漾痛下杀手啊?”张爸爸手哆嗦着,端起茶杯喝了个精光,这才颤悠悠开口道:“我和,许弋的妈妈,是同学。那时候,她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我们很多人,都喜欢她。我,我也喜欢她。但是,她喜欢的是许弋的爸爸。”,“有一天她忽然来找我,说她怀孕了。许家家大业大,许家奶奶不让她进门。所以,她想让我作孩子的父亲。我们就结婚了……后来她生下的孩子,就是许弋。后来,许家奶奶死了,许弋他爸就把这娘俩接了回去……我妈觉得,我老婆孩子忽然都不见了,实在太丢人,就从孤儿院把张漾抱了来,跟外边人说,是张漾的妈抛下了我们父子俩,跟着别人跑了……”。“所以……张漾是孤儿?”林灵佯装惊讶。张爸爸点点头。林灵见机会来了,便劝张父说:“原来这是误会啊,不过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啦,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不过张漾那里还是要劳烦您亲自去说,他才相信的。”张父听我这样说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