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的喉咙像被拉紧,一种没由来的压迫感蔓延至全身,他知道自己此刻骤升的心跳不是因为这一百米跑,而是庄白书走过来的身影让他没法保持淡定。
他预感庄白书会做点什么,比如来个庆祝的拥抱。
若是上辈子,庄白书恐怕不仅会扑上来,还能在他蒙楞之际带着响儿地冲他脸上啵几口。那人向来随性奔放,周遭世俗的眼光对于热恋中的庄白书来说一文不值。
这样想来重生后的很多事情都颇似往故,比如庄白书那不管不顾的性子就亦如前世,再比如...自己还是无法抑制地喜欢他,喜欢到至今还对那人的一切亲密触碰都躁动不已,只得竭力隐忍。
只不过这辈子他变成了单箭头。
这种莫名的紧张感持续到庄白书走到他的近前,但那人却意外地并未停留,脚步不急不缓地奔着观众席径直走去。
“....”
他想多了。许笙脸上泛起一片燥热,他庆幸着那些自作多情的内心独白没叫旁人听去。
等到他被剩下那两人勾着肩搭着背回了观众席时,庄白书已经坐下了,正低头玩着手机,俊气的眉眼轻垂着,帽檐下的阴翳笼罩在他的眉边,衬着五官更显阴柔,说不出得好看。
许笙移开视线,挨着他坐下,庄白书眼睛都没抬,注意力还在手机上。
许笙终于发现庄白书一反常态,也不再缠着他说话,眉宇低垂,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两人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十多分钟,许笙忍不住侧眼瞧着他,发现庄白书正一局一局单调循环着赛车游戏,屏幕里的新型赛车一拐一撞,每次加速格临近集满都会被撞得迅速减空,他看着都揪心。
“.....”
许笙自上辈子起就受不住庄白书这副一脸郁闷却不说的委屈样儿,他忍不住要开口,却突然被运动场的广播喇叭“叮”的一声打断:
“请参加男子女子二百米决赛的同学到主席台前报道。”
班里靠前的几个同学喊着许笙的名字,庄白书抬眼,掩在帽檐下的眉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许笙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剩个二百米没跑呢,看了一眼仍垂着头的庄白书,他轻叹口气,拎起书包翻出号码牌,起身下了台阶。
二百米这场决赛隔壁班体育生也参加了,许笙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自己能输这么惨。
这不长不短的二百米从打枪开始,许笙就被人家拉开距离,一路死命撵追却没缩短半分,终点前跟那体育生差了三十多米,最后拿个第二。
这与他输给庄白书的那场如出一辙。许笙吃力地喘息,这个体育生的实力不容小觑,速度与庄白书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更不想让庄白书跑那三千米了。
许笙带着深深的挫败感,去主席台取了四乘一百赛的奖品,慢吞吞地回了观众席。
“咚...咚,咚咚咚....”
许笙被旁边深深浅浅、敲得甚是诡异的鼓声吸引了注意,他一瞧,操着棒槌的人正是杨絮。
许笙走过去,含笑道:“你怎么还敲上了?”
“唉。”杨絮一脸辛酸:“我也不想啊,我是被罚的。”
“被罚?”
“是啊。”杨絮垂着眼,委屈道:“我们几个玩扑克牌被老李发现了。”
“....”许笙忍着笑,问:“那几个人呢?”
“喏,”杨絮抬头,示意他看左边:“都罚站呢,我们轮流敲。”
许笙看着站得齐刷刷,表情甚是复杂的那三人,忍俊不禁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