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肖源说,“他坐上了王国的王座。”
“一头恶龙,成为了人类的国王。”格莱尼斯挑眉评价道,“这听着有些诗意的讽刺。”
肖源眼巴巴地看着他,一直到格莱尼斯忍不住问“怎么了”的时候,突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我会、我会努力变得很厉害,很勇敢。我再也不会让他找到你。”他抽抽噎噎地保证,“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格莱尼斯皱起了眉,尽管依然对这个梦的情况还处于云里雾里之中。“不,”但他重复,“不,我不想要你变得勇敢。你只是一株小草。”
小草每天都需要足够的温度、充足的营养,哪怕明明知道在荒野里也能生长得健康,却仍然忍不住给他最好的照料。相比起你来,他是那样脆弱,你会这样想。需要所有的耐心与温柔去呵护他长大。
肖源吸了吸鼻子,“可我不是真的草。”他扑过来抱住格莱尼斯的头发,声音闷闷的,“你才应该被好好照顾的。”
格莱尼斯有些莫名,但还是不禁笑了笑。
那个自己的影子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身前,阴影中那人对他们举起了刀。那把黑色的刀划出刀鞘,发出冰凌相撞般凛冽的声音。
格莱尼斯转头,看到雪亮刀面上,自己仿佛尘埃落定的坦然神情,和刀把上那个熟悉的标志——
那是肖源背上的图案。
——
当喜欢上一个会变成微型尺寸的人的时候,似乎就有了一种身处童话中的荒谬感,或者是偶像剧中只能在夜晚相见、谈恋爱的悲情氛围。但如果反过来想的话,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不都会这样幻想一下么?
如果他/她能变小就好了,如果去哪里都可以把恋人放在口袋里随身带走就好了,这样就能一直不用分开。
如此一来,古怪的感觉也好、忧伤的氛围也好,就全变成了“我的恋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满足。
格莱尼斯正在新的布料上划出裁剪线。而他的不远处,正是豆丁肖源撅着小屁股,抱着一根针在废弃布料上绣小花的繁忙景象。
一旁的音响里轻快的女声,环绕响起在这间被午后阳光笼罩的工作间:
“爱情真好,爱情真甜。爱情这样煎熬,该怎么样才好呢?*”
自从掉马坦白以后,肖源就表现得懂事了很多,或者说,开始别别扭扭地矜持起来了。在格莱尼斯去工作间的时候,也不总是开着自己的玩具车到处捣乱,或者到处乱爬地瞎唱歌了。这回,他倒是脸蛋红红的,背着手站在桌子上,“我来帮你。”
看格莱尼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他还很据理力争地摆出了辉煌的“履历”,“我以前可是和我奶奶…人类的老奶奶学过织毛衣的!”他说得信誓旦旦,“连花边都知道勾哦!小花、字母都会织呢!”敢情先前都是在偷懒了。
故而,一贯擅长拒绝的格莱尼斯依然一如既往——
“嗨呀!你的编织小能手已上线!”肖源举着有自己那么高的针“嘻嘻”往前狂奔。
完全没拒绝成小草精的要求。
格莱尼斯看着想笑。
今天肖源穿的是从小衣橱里亲自挑选出来的打扮,上身一件及膝的红黑格子衬衫,搭深绿长裤,下头还有一条鲜黄小短靴,简直就是一只移动中的毒蘑菇,加倍辣眼。
偏偏他自己还觉得美滋滋,在障碍频多的工作台上,把针举过头,高高地迈腿,像只金龟子似的,兴高采烈地在格莱尼斯的小桌上玩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