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身上怎么会这么冰?”顾铭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甚至已经顾不得会不会碰痛夏清桓,他急切地摸上对方的身体,心脏都因为手下根本冷得不似生人的温度而颤动起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失血过多造成的低温,夏清桓摸起来简直像个冬眠的冷血动物,不要说他现在这样的伤重状态,就算是正常人,被冻成这样也该送医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铭要是再觉察不出不对劲儿就太傻了,“你怎么都不对我说……不对,你早就预料到了是不是?你之前主动、主动亲我,根本不是什么见鬼的情之所至,对不对?!”
夏清桓避开了他逼问的视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话啊!”顾铭感觉自己表现得简直像是个被负心汉骗财又骗色的怨妇,可他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后怕和委屈,这两种情绪渐渐结合成一种愤怒,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和表情。
山洞里刚刚还暧昧而旖旎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得一干二净,夏清桓咬着嘴唇,弱弱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膝盖,终于还是沮丧地发现这次大概是躲不过去了。
顾铭拿出的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神奇,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他已经开始感觉到身上那些几乎痛到麻木的伤口在悄悄愈合,甚至在服下“紫烟”之后,心脏处无时无刻不在鲜明灼烧的热痛都仿佛被清泉浇灭,散发出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来。
好像真的……捡回一条命。
他小心地抬眼瞟了气得快胀起来的顾铭一眼,垂头丧气地开始坦白。
顾家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其实有不少,被顾御山从小当作利刃培养起来,拥有着各种各样杰出的才能,而在学成之后,他们就会被根据自身的特点被配送到顾氏这个庞大而精密的机器中去。
这些人不管本身是不是自愿,都被下了一种名为“绮罗”的神经□□——与堪称美妙的名字相反,这种被用来控制死士的毒|品药性十分霸道,只要一次没有按时服药,便会产生极为强烈的戒断反应,而如果在下一服药周期之前还没有及时得到解药,早已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神经毒素毫无疑问会夺去服药者的生命。
顾御山从来都是个多疑又极端心狠手辣的利己主义者,他能想到用这种方法控制下属,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连鳄鱼都会流下伪善的眼泪,顾家主很难得地“仁慈”了一把,在每一个死士最开始服药的时候,给了他们另外一种与之药性相冲的□□,也就是紫烟。
紫烟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绮罗发作的时候抑制神经,起到一种类似于止痛剂加兴奋剂的作用效果,可以相当有效地避过绮罗那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戒断效应期。
听起来很美妙,但作为黑|道大佬而不是慈善家,你当然不能指望顾御山真的是出于人性关怀而给死士们发了一颗镇痛剂。
这两种毒在人体内相互拮抗,会在麻痹作用的掩护下大规模摧毁人体内部,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把原本一个月后才会到来的死亡提前到了五天之后。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刚才以为、不,你刚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顾铭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语气平静到诡异,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一只吹满气的气球。
夏清桓迟疑地点点头,觑见他的神色,又慌忙飞快地摇摇头。
就好像有人突然来了暴力而尖锐的一下子,于是气球嘭的一声,炸裂成了满天烟花。
夏管家的表情简直有些可怜巴巴起来。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