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干什么啊!不起,再睡一会。”阿瑶朵撒娇哼哼了声,手臂一揽,抱得更紧。
薛一无奈,心说亏得我不是男的, 不然怎么跟你妈解释?
金兰婶在外面又柔声叫了几声,见里面没反应,一个暴躁粗鲁的男人大喊道:“阿瑶朵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懒了, 这么晚了还没起床, 姐你让开,我来喊。”
紧接着是几声哐哐哐上楼声, 金兰婶拦住他:“小点儿声,你不能进去,里面还有个女老师, 别吵到人家。”
“什么女老师, 这房子你让别人住了?”
“是啊, 老方在的时候跟村长说了, 让他们翻新一下, 给新来的老师住, 不能委屈了人家。”
“房子给村长了没有,有没有签字画押?”
“这个,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金兰婶声音为难。
“那就还是咱家的。”那人说着绕过金兰婶,朝外面的门狠狠踹了一脚,“阿瑶朵,快起来,你把你家房产证和土地证藏哪了?真是越长大越不像话了,还敢跟你妈吵架,真当老方死后没人管得你了是吧?”
踹门声和叫骂声一声大过一声,竹门不堪重负,吱呀乱叫。
薛一赶紧起来穿衣服,心想苗寨民风纯朴,哪来这么粗鲁无礼的男人。
阿瑶朵也醒了,听到那个声音后眼神一下子从睡眼惺忪变得绝决凶狠,快速穿了衣服绑了马尾,朝门口走去,顺手抄了把椅子。
“你那死鬼老子纵着你,指望你像男孩子一样好好读书,出来了也混个教书先生当当。我可不像他那么傻,当了一辈子的村支书一分钱都没捞着,还得痨病死了……”
“你说什么?谁死了?”“哐”的一声,阿瑶朵把门打开,“你再说一遍?”
“我、我说……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本来横得要死,见阿瑶朵猛然开门吓了一跳,先是倒退半步又迎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阿瑶朵手上拿着一把椅子举过头顶,要不是薛一拦着,这会椅子早砸到他头上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想干什么?你、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长辈?”
“长辈?”阿瑶朵哼笑一声,“原来你还知道你是长辈啊,有啊,这不拿凳子给你坐吗?”
阿瑶朵狠狠地将椅子砸在地上,摔了个稀烂,吓得那人连退两步,他后面没两步就是楼梯,一脚踩空,乒乒乓乓地滚了下去。
“阿瑶朵,你干什么?他是你舅舅,你怎么能拿椅子、拿椅子,哎,要我怎么说你!”金兰婶说了她两句,见她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忙下楼去看那人怎么样了。
只听楼下唉哟唉哟地叫个不停,薛一问阿瑶朵什么情况,阿瑶朵只是摇头,说等会再说。
“阿瑶朵,你还有没有点姑娘家的样子,整天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竟然想拿椅子打我,反了天了你。”那人嘶地吸了几口气,一阵骂骂咧咧。
阿瑶朵半靠在栏杆上,哼笑道:“我还想用桌子砸你呢,你再骂两句试试?”
“阿瑶朵!”金兰婶查看了那人的伤口,站起来对阿瑶朵说:“你怎么跟你舅舅说话的?”
“我没有这个舅舅,早在他借我爸的救命钱不还时我就没有这个舅舅了。”
“那我呢,我还是不是你妈?”
阿瑶朵顿住,迟疑了会才说:“如果你坚持要把我爸的房子和田地卖掉,跟他回城里,你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