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已沉寂了千年,蒙尘于无尽的时光长河中,连带着血染的杀名一同化作一纸传说。
如死水般的黑暗里,一小簇微弱的亮光映出摇曳的灯影。
它就像是希望的火种,不知源头从何而来,却在黑暗中泛起了昏黄的光芒。
——若不是墙壁四周“嘶”的一声开始自燃的上万张残破符文,这场面本应该是温馨静谧而非诡异邪气的。
这间祠堂位处清遥宗最偏远的盘云峰之上,平时都被充做外门弟子的练功区域,地方偏僻因此鲜有人至,但清遥宗里却长老对这里发生的每件事都了如指掌。
这位长老便是急迫赶来的长川真君,祠堂符咒突然间的自燃让他心悬得老高。
长川真君此番御剑飞来还不待自己先站稳脚跟,便将几个因为符咒火光好奇而冒失闯进祠堂的小辈一脚踹了出去。
许是他这暴脾气老头不够快狠准,抑或是此劫命中注定,还是有几个离得近的外门弟子被那邪门的符文之火燎到。他们年轻的脸上,惊恐还不待化作凄厉痛苦的嚎哭,就被火舌烧的神魂俱灭!
长川真君倒吸了一口气,花白胡子抖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脚下却是怎么都不敢再往前挪一步了。
并非他对人命坐视不理,而是因为他亲眼看到了更可怕的事物发生在眼前。
他死死地盯着那盏本应在破碎熄灭后束之高阁的本命灯,脸色铁青,仿佛那灯内微不可见的光芒比旁边滔天的符文大火更像洪水猛兽。安稳岁月弹指而过,他却还依然清楚地记得千年前那人冰冷的视线,对泓溟老祖早已蒙尘在时光深处的恐惧再次笼上心头。
这一天,清遥宗盘云峰众人最担心的噩耗终于来临——
“言泓的本命灯再次亮了起来!”
在泓溟老祖玉石俱焚一刻熄灭的本命灯都已冲破了封印,更何况是他本人?
……
若是言泓听到了长川真君这小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怒吼,恐怕只会嘲讽地冷笑一声,但可惜,他现在连勾动嘴角都无能为力。
沉睡已久的混沌感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云顶深渊中的一指蜉蝣,随着万物的本能无止境地下坠,所有情感都连同五感一起被封印住,游离于四肢百骸之外。
最先钻回身体里的便是体感,刺骨的寒冷从四方八方呼啸涌了进来。但极致的酷寒对他而言就像是灵丹妙药,那足以把低阶修士的内脏冻结成冰碴的温度,却在此时顺水推舟让他又更加清醒了几分。
神识中最后的记忆都还停留在闭上眼陷入虚无的那一刻,但和外界的那一丝微弱的感应却让他知道外面的时间已飞逝如梭。
他的身体就如同一块僵硬的化石,盘踞在层层封印之下已经太久了。神魂本元慢慢苏醒,全身所有地方都在叫嚣着对力量的渴望。
而那几个解开千年封印的“始作俑者”,却并不知晓千里之外盘云峰上的骚乱,此时这几个少年少女正惶然不觉地离危险越来越近。
“咦,这里怎么全是壁画呢。”
言泓的听觉刚一归位,便有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模模糊糊地分不清远近。
“廖师妹,你这就少见多怪了吧?这种秘境总是会有点神神秘秘的东西,哈哈!说不定这就是哪位前辈留下来的传承呢!”
那少女似乎极其相信说话的领头之人,声音一下子便带了软绵绵的笑意:“我本以为咱们跟着这个到处踩陷阱的倒霉鬼进了死胡同,没想到阴差阳错传送到了新的秘境,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她一扭头见落在队伍最后的人不吭声,便作势抬脚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