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机关娓娓道来,“旁的那些个法术又称为‘活牢’,只要被封印之人还活着,就总会有机会出来;而千魔伏道阵法,却是‘死牢’,若想破坏最后那一层封印,只有死路一条。”
“也就是说……”
“……没错,这个阵法本身就是个无解的死结,从一开始,祖师爷就没有想让泓溟老祖活着走出来。”长川真君掷地有声地断言,但看向本命灯的目光却充满了复杂和怀疑。
在无法确定言泓的生死之前,他不会轻易离开这里。
长川真君和门人又在此地戒备了三天有余,这期间,言泓的本命灯灯火摇曳,忽明忽暗,恍若惊涛骇浪中即将被吞噬的一叶孤舟。直到第三晚的子时,灯火才毫无预兆地完全敛去了光芒,与四周的数千张符咒一起,又归为平静。
它们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变得和毫无灵识的死物一样,静静躺在祠堂深处。
——就像这一千年来的样子一般无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而长川真君的心底却更加疑窦丛生。
本命灯又恢复了死寂,但是言泓……真的已经死了吗?
此时戴着帷帽阔步穿行在凡世市集中的一名男子似乎感应到了这缕追问自己的意念,他将帷帽的黑纱撩起几分,入目所及的每个人头顶都带着或白或红的姓名,黑纱垂下时他在心里默默想着:当然没有,盘云峰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竟然已经沦落到了要靠本命灯来判定生死的境地了。
没想到一千年过去,以前那些了解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罢了!比起越发无趣的盘云峰,他倒是对这些突然出现的名字更加感兴趣。
在这三天里,他循着那个叫沈纨的少年留下的一丝气息从云底深渊来到了凡世。想来那几个小鬼必定有着传送的法宝,才能刚一确认他“已死”便马不停蹄地逃离了云底深渊的秘境。
甫一进入凡世,言泓就马上发现每个人的头上竟然都有着颜色不一的名字。原来不止那几个小鬼,自己竟然能够看到每个人的名字。
言泓早就有所耳闻有些机缘能够占卜出一个人的详细身世,可若是只能看到名字,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恐怕真正的玄妙,还是在每个人名字的颜色差别上面,只是言泓现在还不能完全对颜色或白或红的原因下定论。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对不简单。
于是言泓并不急着赶路,反而掩去了自己修道之人的身份,扮作普通的游侠在市集街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