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蒲羽这样追问,言泓便告诉了他原因。
“我是被几个奇怪的小鬼解开封印的,但那之后,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怪事。”
言泓话中的怪事指的是每个人头顶红名的事情。
现在没有了阴阳纱帷帽的遮盖,他果然也在蒲道人的头顶看到了带着颜色的名字。但是名字竟然只是轻微带着些淡红色。看不出来,这个白须赤眉、还一脸煞相的引路人竟然没有结下什么因果,身上背负的人命也远比言泓想象的少得多。
“就算有再大的怪事,你也该先来找我的。”蒲羽忿然地伸出手指,搓了搓,“一千年了啊!你已经欠我一千年的报酬了!那是多少钱?多少灵石?你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很清楚蒲羽的本体是什么,言泓一定会以为他是貔貅灵兽化形的妖修,竟然能够爱财如命到了这个程度!
“时隔这么久,再次见面你一开口就是管我要报酬吗?”言泓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仅有的几块灵石也在刚才路过鬼修娘子的合.欢.纱铺子时花掉了。身上倒是有些值钱的东西,但是怎么看都是三界内都当不出去的。
“要不是当年立下的契约不能单方面解除,我早就……”
言泓听他这么说,目光凛然了起来,嘴角虽然上扬着,但却没有一丝温度:“早就……?你想做什么?”
他这声冷笑让蒲羽心里发紧,想了想还是不把话说死了。他也是活了一千多岁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如果真的算起来,言泓刨去沉睡的一千年之后实际的岁数不一定比他大,但是他还是莫名地被泓溟老祖的威压镇住了心神。
这不是没来由的。
蒲羽曾经距离死神仅一步之遥,然而在那时,比死神离他更近的却是言泓。
正因此,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他本人也知道,他对于言泓一直有着无法抹去的恐惧和敬畏,这是根植在他骨血中的反应,与他引路人的身份无关。
“算了,在你把一千年间积攒的报酬还清之前,我不会做什么的。”蒲羽叹了口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诶不对,你不是有个剑穗的么,上面有一枚莲花铜币的,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的,那个怎么不见了?”
“抵给别人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蒲羽皱着眉:“这莲花铜币可今时不同往日啊,你可不能随便将它当成钱币抵出去。我且问你,那人是修真者么?”
言泓摇头:“是个北齐国的凡夫俗子,我看他倒是有些灵根,但是太过杂乱,连引气入体都迟迟不得法门,恐怕也只能在凡界终此一生了。”
哪知蒲羽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失声道:“什么?凡人?你竟然把莲花铜币给了个连炼气期都没有的凡人,这不是在帮他,这是在害他啊!”
言泓心里猛地一突,就听蒲羽继续道:“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难道……是我无意中害了他?所以我的名字……才会又变红了……”
言泓皱着眉,最后一句声音极小,蒲羽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就是我方才和你说的怪事,和那几个不慎破了千魔伏道阵法的小鬼有关,而我怀疑……莲花铜币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因为这些小鬼实在是古怪极了。”
蒲羽好奇道:“哦?他们是怎么个古怪法?”
言泓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个筑基期的少年你还有印象吧。”
“当然。”蒲羽说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就是那古怪的小鬼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