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张三。”白狼笑起来。
这是徐洛闻第一次看见他的笑。
他的笑很浅,很温柔,让徐洛闻联想到四个字:人畜无害。
但他却对自己做着那么残忍的事,或许,他根本不认为那是残忍的,他是一头无知的野兽,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对于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或许以为那只是表达亲昵的一种方式。
徐洛闻应该恨他的,但一想到这些,却又恨不起来。
他有些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太圣父了。
六耳终于游上岸了。
它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起来甩甩身上的水,攀着石壁轻巧地向上爬,最后从洞顶的大窟窿爬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它冒出头,小爪子里攥着个雪球,用力朝白狼扔过来。
竟然砸中了!
白狼仰头看过去,六耳冲他做个鬼脸,跑走了。
徐洛闻也仰着头,透过窟窿看着一小片蓝天。
脑中突然灵光乍现——从他失踪到现在已经三天,不管赵井泉下山后是怎么说的,他知道,裴澍言一定会来找他。裴澍言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执拗得很,即使赵井泉说他死了,裴澍言也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才会罢休。
想到这里,徐洛闻低声央求:“我都在山洞里窝了好几天了,我想出去晒晒太阳,呼吸点新鲜空气,你带我出去看看吧,好不好?”
他用这种略带撒娇的语气同裴澍言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求必应的,屡试不爽。
果然,白狼点头了。
徐洛闻露出一点高兴的表情:“谢谢。”
白狼抱着徐洛闻出了水,回到老地方。
等徐洛闻穿好衣服,白狼背对他,说:“上来。”
这是要背他?
徐洛闻没动,只问:“你不穿衣服吗?”
“不穿,”白狼说,“上来。”
徐洛闻只好趴他背上,搂住他脖子。
“搂紧。”白狼说。
这几天下来,白狼说人话说得越来越好,语气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僵硬了。
徐洛闻便搂紧些。
下一秒,白狼从人变成狼,徐洛闻差点从他背上摔下去,低声抱怨:“你变身之前能不能预告一下?”
白狼不答,拔腿向外跑。
以防摔下去,徐洛闻手脚并用,手搂紧脖子,脚夹紧肚子。
白狼的人身挺拔健美,狼身也不遑多让,比那天见到的老虎还要强壮,所以驮着徐洛闻毫不费力。
徐洛闻颠得难受,大声说:“你跑慢点!”
白狼放慢速度,徐洛闻好受许多。
等跑出了山洞,徐洛闻指着前面的山头说:“我们去那个山顶吧。”
白狼低嚎一声,向着山顶进发。
阳光很好,有微风。
积雪铺天盖地,触目所及全是耀眼的纯白。
看不见人,也听不到人声。
徐洛闻悄悄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瑞士军刀扔到雪地里。
没多久,白狼背着徐洛闻到达山顶。
徐洛闻从白狼背上下来。
山顶风大,碎雪纷扬,迷了徐洛闻的眼。
白狼维持着狼身,站在徐洛闻身旁,俯视着茫茫雪山,犹如睥睨众生的无上王者。
徐洛闻不动声色地掏出口袋里的诺基亚手机,低头瞄了一眼,果然还是无服务,只好又悄悄放回去。
偏头看白狼一眼,见它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