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又跟牧归崖说了几句,便派人去催药。
“真不用这般。”牧归崖都有些无奈了。
“防患于未然,”白芷正色道,“如今你身负重任,经不起一点儿意外,没得这么多次战场凶险都熬过来了,反倒在病榻上,那时候才是真叫人看了笑话呢。”
见牧归崖哭笑不得,她又说:“姜太医的医术是信得过的,若你当真无妨,他哪里会自找麻烦开药方?快别逞强了。”
牧归崖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憋出一句话:“除了我母亲,也只有你这么不留情面的说我了。”
过了会儿,药煎好了,吉祥亲自捧进来,道:“郡主,侯爷,奴婢亲自看着的,中间绝无第二个人碰过药罐子,药碗也是干净的。”
白芷点点头,竟又叫人取了蜜饯匣子来,这回牧归崖是真被逗乐了。
“哪里就那样娇气了。”他摇摇头,端起碗来略吹了吹,然后便以一种豪迈的气势一饮而尽。
说老实话,这年月的药真不是好吃的,这颜色、这味道、这口感,有时候远胜过病痛所带来的折磨!
白芷坐在他对面都能闻到那股浓郁的酸涩苦辣相混杂的味道!
见牧归崖自始至终都眉头不皱一下,白芷也觉得是自己担心太过,而且貌似他确实不大喜欢吃甜食,想了想,就准备再叫人把蜜饯匣子放回去。
然而一抬头,却见牧归崖冲自己扬了扬眉毛,又往她手中的匣子上瞄了一眼。
白芷一下子就气笑了,“你不说不要的么?”
“不要岂不辜负郡主一番美意?”牧归崖笑了起来,又正色道,“微臣虽能忍,可这药也确实苦的很,如今既然可稍减一二,何必自讨苦吃?”
能屈能伸才是真大丈夫。
白芷啼笑皆非,心道这人果然也是如其祖父一般,正经中过文秀才的,一旦说起歪理来也一套一套的。
她正要将匣子推过去,却听牧归崖又咳了一声,然后故意开始整理衣裳、佩剑,只将两只手都占得满满的,显得十分忙碌,却把脸朝这边歪了歪,又张了嘴,摆明了就是叫她喂!
这,这简直是……
打从方才牧归崖说歪理开始,吉祥、平安早就带着人下去了。没瞧见郡主和侯爷旁若无人的劲儿么,打扰了是要遭雷劈的,她们可不敢自讨没趣。
牧宁就发现今儿侯爷出来的格外晚些,心情似乎格外好的样子,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得意的欢喜。
跟的年月久了,又是过命的交情,私底下难免松快些,牧宁就凑上去小声问:“侯爷,碰见好事儿了?”
牧归崖斜了他一眼,挺得意,慢悠悠的道:“跟你这没成家的说了也不懂。”
然后便一夹马腹,溜溜达达的往前去了,留下牧宁在原地吃了一嘴的灰。
他娘的,成亲了不起?
侯爷你变了,再也不是原先那个与兄弟们同甘共苦的侯爷了!
哼,成亲了不起啊,成亲……老子也想成亲,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姑娘么!
送走了牧归崖之后,心情也十分愉悦的白芷先去骑了一回马消食,回来后又打了一套拳,略梳洗换了衣裳之后,这才去书房继续细化条款。
到底大背景不同,许多细节也不得不改了,还得慢慢来。
后世快递全程可查,如今还不如做梦快些,不过好歹也得有个收付凭证,不然日后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