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问:“所以,是产后抑郁是吗?”
“对。”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其实很多产妇在分娩后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抑郁倾向,这跟产后体内激素变化有关,不过中重度以上的还是比较少的,你这种情况,最好要立即治疗,并且最好能远离让你产生负能量的因素。”
“嗯。”她已经离婚了,离开了那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泥潭,“我接受治疗。”
秦曼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坐在门外等着的母亲陆雪珍立即迎了上来,“小曼,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秦曼眼神黯淡,她的声音有些干涩,“重度抑郁症,需要治疗。”
陆雪珍红了眼眶,心里把陈子昊那一家骂了千百遍,她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富人家,但是她的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受过那么多气,嫁给他三年,连人都病了。
她不懂什么叫抑郁症,但也听过,以前村里就有个女人得了抑郁症带着孩子自杀的。
陆雪珍害怕女儿也离开她,红着眼眶拉着女儿的手说:“乖女儿,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什么不开心的都要跟妈说。”
在陈家的时候,秦曼确实起过一丝自杀的念头,但是想到父母,想到女儿,她又强压了下去。现在已经离开了陈家,她可以给自己新的生活,“妈,你放心,我还没活够,我不会自杀,我也会配合治疗的。”
“恩恩,要多少钱都不怕,妈妈和你爸还有点钱,你别担心。”
“不用你们的养老钱,我自己有。”当初她和陈子昊两个人在外面工作,自己也存了几万块,一直没什么机会花。
治疗抑郁症的本钱并不小,光是半个月剂量的药就要四五百块钱。
但能有什么办法,她还想健健康康地,还想要给自己争口气,她会证明,结束了那一段婚姻,她会活得更好。
——
连续服用了一个月的药物,秦曼的情绪逐渐稳定,虽然还是会觉得生活枯燥乏味,对许多事情提不起兴趣,但她努力地给自己找事情做,不停地用忙碌占据自己,和抑郁做斗争。
这一个月,她住在家里,把一切家务活都揽了下来,母亲在制衣厂做缝纫工,她闲下来就去母亲的厂里做零工,剪线头。
他们家在农村,村里面的妇人家聚在一起就喜欢说八卦,得知秦曼离了婚,私下里不知说了多少闲话。
“秦曼那个丫头,大学本科毕的业,有个鬼用,离了婚,从有钱人家里出来,现在还不是在厂里做苦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离的婚,她刚回来那会儿,肉是长了不少,但是脸色就跟纸一样,看着怪吓人。”
“可不是,以前多好的女孩子,长得好,学历也高,现在啊都给毁了。”
“听说是生了个女儿,婆婆不喜欢,才离的婚。”
“有钱人家谁不盼着生儿子,她生个女儿,哪还有她的地位。”
“生了个女儿也不至于离婚吧,我倒觉得是秦曼那丫头发福了,被有钱老公嫌弃了。”
“也是,有钱的男人谁不喜欢漂亮的苗条的。”
——
快过端午节了。
这个季节雨天多,已经连续下了两天的雨。秦曼撑着伞提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放着一把剪刀,她要去马路对面的山下采棕叶,给母亲包粽子。
下了雨之后的田埂有点滑,她走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