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巴着澄红的眸子,语气带着无法掩藏的激动:“呐呐,就是你吗……你就是大今剑吗?”
短刀说完顿了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慌慌张张地低头,仔仔细细地理了理凌乱的袍角,弹开肩甲上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才再度抬头挺胸,像是接受检阅的士兵般,以自认为最好的模样,雀跃又兴奋地说道:“你还没有见过我吧,我是小今剑,啊,叫我小天狗也可以!”
“天狗?”
敏锐地捕捉到了熟悉的词汇,一直表现得不冷不热的大太刀,终于抬了抬眼,意味不明地出了声。
“嗨!”
小小的短刀一瞬间像是得到了巨大的鼓励。
他再度向前蹭了一步,高高的屐齿敲击在地,发出了清亮的脆响:“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无论如何,都想见你一面!”
今剑听着短刀的话语,视线飞快地扫过四周。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一模一样的短刀,不过他们似乎默认了以面前的这一振为代表。所以,即便是素来喜爱叽叽喳喳的小天狗们,也努力安静地立在一旁,一副想要上前又兀自强忍的样子。
短刀看起来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由于情绪过分激动,所以竟一下子找不出合适的表达。
小小的孩子结结巴巴地瞅着大太刀,焦灼得憋红了脸。
然后很快,就另外有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直接插了进来:“嘎哈哈哈哈,兄长大人!果然是兄长大人吗!”
岩融拄着薙刀上前,脖颈上缠绕的佛珠当当地碰在一起,一举一动尽是大刀阔斧的豪迈:“兄长你,真是让岩融好等啊!自与兄长一战以后,岩融可是好久都没痛快地打过一架了。”
“能够于此再度相见,岩融心里高兴!”
与其余相对压抑矜持的兄弟不同,薙刀毫不掩饰自己激越的兴奋,战意,热烈,狂喜。
爽利的朗笑回荡在这方区域,竟驱散了克制的气氛,令场面骤然活跃了起来。
一直未曾说话的三日月宗近缓缓走进。他姿仪优雅而从容,完美得挑不出错来。似乎最初见到大太刀时,那难以持恒的跌撞,只是旁人的错觉罢了。
然而,那睫羽下明丽异常的双眸,终究泄露了暗潮汹涌的一隅,让人们知道,这神性颇高的天下五剑,远没有表面上来得风轻云淡。
三日月自然已经看见了今剑身后的付丧神,也看见了对方头顶突兀明显的骨角。
然而,面对暗堕版的自己,他全然没有尽忠拔刀的打算,反而遗憾又失落地叹道:“欸,真是可惜,我居然不是兄长遇见的第一振吗。”
——你在意的就只有这种事吗?!
少数几位拿生命围观的审神者,登时噎得一个仰倒。
今剑冷冷淡淡地听着,他无视了越来越多的审神者,无视了渐趋接近的时政式神,自顾自地问道:“你的名字?”
三日月宗近愣了一瞬,随后,他垂下眸子,不知是庆幸还是忧伤似的,轻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是这个时间点的兄长吗……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呢——另一个‘我’……”
——嘛,即便是活了很久的老爷爷,偶尔也会嫉妒的哟……明明大家都是分灵,却得到了比本体更早遇见的殊荣……
“三日月宗近,我叫三日月宗近。”
这天下最美之剑,以前所未有的温柔与顺从,颔首曳动金色的穗坠,如是答道。
“……小狐丸!”
秋元玲奈终于追上了自家的付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