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哥真的有点笨。阮唐偷偷的想,眼睛就眯起来,笑的很傻气。
周锦城正放下笔休息一会儿,看他偷笑,忍不住把人拽到跟前,拿两腿夹住,凉凉地问:“你笑什么?”
阮唐知道不能讲别人坏话,他连忙摇头,“就是高兴,没有笑话哥哥笨。”
小傻子一句话把自己卖了,这样轻易,周锦城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算账了。
“我笨?”
周锦城边说边伸手去揉了一把傻子白生生的耳垂,本意是叫他疼一下。可手碰上去却只觉得绵软,没下得去力气,最后只揉了揉,痒的阮唐直躲。
周锦城偏不叫他躲,两个人力气悬殊,看着像在打闹,其实是阮唐被周锦城牢牢压制着。
周锦城为了逗弄他,才时不时放松力气让他挣扎一下。
“哥哥……哥哥……”
阮唐笑的直喘,又很没办法一样地看着周锦城,眼里有些求饶的意思,还有点什么东西,让周锦城的动作一顿。
他想起了周锦重,继母进门后六个月生下的弟弟。
今年九岁了,但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只有逢年过节,四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时,偶尔会被周锦城逮住他这样偷看自己。
是一种对于兄长天性使然的崇拜和畏惧,想靠近,又有些害怕。
周锦城也才十七,他这时初初褪下些少年人的稚气,却早就已经开始了习惯关系错乱、漠视血亲的生活。
“哥哥要看书了么?”
阮唐从周锦城松开了的双臂中躲出去,但没跑远,只隔了一步的距离,对周锦城道。
周锦城问他:“傻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阮唐理所当然地说:“知道呀,以前叫阮唐,安大爷说以后改了,叫周唐。”
周锦城嗯了一声。
还是把这傻子留下吧。
买已经买了,自己不要,退回去周安能拿他干什么呢?看他那样子,重活儿是做不了的,脑袋还不精明,更做不来细活。
周锦城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做,阮唐一来没意识,二来周锦城也不给他指活儿。
他安安静静看着书,没多一会儿,就见小傻子站着弯下腰来,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周锦城看了一眼,这人睡的姿势那样奇怪,偏还睡得那么香。两个脸蛋发红,嘴微微嘟着,小巧的鼻尖沁出一滴汗珠,呼吸悠长,轻易叫不醒的样子。
这边书房建在树荫里,很阴凉,因而人不觉得燥热,倒是舒服了小傻子。
周锦城顾自看书,算着时辰,再过差不多两盏茶时间,睡着的阮唐两膝一软,惊了一跳醒了,起来时看见周锦城刚从他身后过去。
阮唐一手揉眼睛一边走过去,要接过周锦城手里的茶壶替他倒水。
周锦城便给了他。阮唐一面倒,倒完了递给周锦城喝,眼巴巴看他喝了两口,就开了口:“我也想喝。”
“自己再去找个杯子。”
书房没有多余一个喝茶的茶杯,阮唐找了一圈无果,脸上还泛着刚醒的红,眼神也没彻底清醒,回到了周锦城身边,“没有……”
“那只能直接用茶壶喝了。”周锦城道。
阮唐有些疑惑,他以前没这样干过,但也没人说过不可以这样。
在周锦城淡淡的眼神下,阮唐打消了心底那点犹豫,拎起茶壶对着壶嘴喝。
一口还没下肚,壶盖就翻了出来,洒了阮唐满前襟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