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重来前,他娘嘱咐过他,周锦城要赶考,功课忙,不许占用太多时间。
因而他只在书房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收了东西,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大哥,锦重回去再自己多加练习,改日再来请教大哥。”
周锦城态度很好,面上甚至带着些笑,一样客气道:“好,路上慢些走。”
阮唐还在苦哈哈地照着周锦城写在边上的横折撇捺描画,猛不防被一把捏在后颈上拎起来:“别画符了,送送二少爷。”
他赶紧点头,把毛笔往周锦城手里一塞,就转身跟着周锦重往外走。
门刚关上,周锦重表情立刻没有那么严肃。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包来,展开里头全是各样颜色的珠子。料子也不尽相同,有玻璃的,玛瑙的,还有木头的。
阮唐看着移不开眼睛,说:“真的好多。”
周锦重把自己的习字纸乱叠一起,塞进怀里,道:“没骗你吧。来,玩一会儿我再回。”
阮唐没应声,起身开了门,探了颗脑袋进去,问周锦城:“哥哥,我玩一会儿,好不好?”
周锦城伺候两个小孩儿一早上,早不耐烦了,巴不得他别进来,“玩一天都行,别来了,我清静清静。”
阮唐听了却不说话,也不动了。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进屋关了门,挪到周锦城跟前,垂着头不言不语的。
周锦城顾自看书不理他,等了会儿,阮唐又拿手去拽周锦城的袖子。
“找事儿?”
阮唐委屈地嘟嘴。
“出去玩儿。”
阮唐不管,拽周锦城袖子的力气更大了些,还往周锦城跟前挤。一个坐一个站,贴的紧紧的。
“再闹我打人了啊。”周锦城没办法。
“说错了。”阮唐小声说:“哥哥说错了。”
他就算不是十六,是十四,那也够不小了。仗着自己是傻子,就敢摆出满脸的委屈,小厮教训上少爷了。
周锦城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是不是想哭鼻子?”
阮唐到这会儿倔的很,吸了吸鼻子,没让周锦城吓到,说:“哥哥说,要我,我就走了。”
周锦城想,自己又不是他的木头娃娃,还随他高兴摆弄。
阮唐嘴一瘪,真要哭了,周锦城说:“要你,行了吧。”
“行了。”阮唐点了两下头,脸上的表情大概是“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看了看周锦城,突然凑近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是个奖励,黏黏糊糊的。
周锦城没反应过来,他就往外走了,还说:“哥哥好好念书。”
“……”
周锦重在外头等了一会儿,阮唐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他就问:“怎么了?”
阮唐跟他一道坐在青石板台阶上,说:“哥哥骂我。”
周锦重听了有些向往,“大哥没骂过我。”
阮唐有一点不高兴,觉得周锦重是在向他炫耀。
“哥哥已经知道错了,他下次不会骂我了。”
周锦重跟他玩弹珠,两个人制定了游戏规则,谁也不让谁。玩到一半,周锦重突然说:“小唐,你是不是傻啊?”
阮唐感觉被冒犯了,生气地说:“你怎么能乱骂人呢?”
周锦重的脸有些红,磕磕绊绊地说:“不是,就是……我就是……”
“是什么?”阮唐很严肃地问他。跟昨天守着门不让他进时候一模一样。
周锦重才九岁,又被惯着长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