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有些没有安全感。
但想到那是在赵寂身边,卫初宴又觉得没什么了。
沐浴完毕,裹着薄衫在床上又擦了一遍药酒,些微的疼痛中,初宴就着纷繁的思绪勉强进入了梦乡。
另一头,赵寂可没有那么容易睡着。
白日里一时冲动让卫初宴做自己的婢女,到得晚上,稍微冷静下来,赵寂又有些后悔。什么嘛,这样看起来仿佛是她仗着皇女的身份在为非作歹,卫初宴当时的那声叹息在耳边响起好多次,每次一响起,赵寂便忍不住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但是要她此刻去对卫初宴说:“你走开,本殿不要你做我的婢女了。”
似乎更胡来了好吗?
这样纠结一会儿,赵寂又想起卫初宴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便又开始觉得,就是要让她做自己的婢女才好,她要好好折腾卫初宴一番!
躺在床上胡乱想了半天,到得深夜,小殿下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赵寂一身缁衣走在她身旁,锦缎的料子流水一般直泻而下,显出袍服的平整精致,她的发丝由一只玉簪挽就,手上一只同色的镯子,卫初宴牵住她的手,她好奇的四处张望,桃花眼中水波荡漾。走动间,两人的手摇摆着,赵寂袍袖较宽,时不时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梦中的卫初宴陷入了迷茫,她从未与赵寂一同出过宫,赵寂好像永远呆在她的皇宫里,像前边的几任帝王那样,在那座宫城中把玩天下,只在春狩秋猎时离开皇宫。
她也确信,从未与赵寂一同出现在集市中,梦里的场景的确很美,但却不是她熟悉的过去,她开始发现一切的不对。
于是她便醒来了。
于是怅然,于是头疼。
一手撑在被子之上,卫初宴自被窝中直起了身子,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约摸是半夜骤然自梦中醒来的不适。
醒来后第一眼,卫初宴望向了那张黄花梨的大床。
屋内留的那盏油灯还亮着,不过比起睡前要黯淡很多了,约摸是灯芯快燃尽的缘故。橙黄色的灯光之下,床上那人四仰八叉的睡姿展露得一清二楚,被眼前的场景逗笑,初宴站起身来走到油灯旁将灯芯拨上来一些,立时,房中亮了许多。
卫初宴便轻轻走到赵寂床前蹲下来看她。
明明睡觉前是好好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但到了此刻,赵寂俨然已是完全从锦被中滚了出来,面对着床的外侧熟睡着,将红色锦被团成了一团抱在了怀中,一只小脚还很有侵略性地横在了被子上,精致脚踝吊在床沿。
熟悉的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那床被子,约摸就是前世的她经常处在的位置。赵寂睡觉是有缠人的习惯,她总被赵寂勒得浑身酸痛,有时还会被突然钻进她怀里,趴在她心口睡觉的无赖帝王弄得气闷,直接醒来。
原来她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呀。
情不自禁地又笑了几下,感觉脑中的昏沉消散了许多,卫初宴小心地把被子从小坏蛋怀里“救”出来,展平了给她盖上,想到这样的夜晚并不算冷,便刻意留了一些缝隙,免得赵寂夜里热起来又胡搅。
给赵寂盖被子时不免会凑近一些,这样一来,叫卫初宴发现赵寂双眼有些浮肿,眼圈微红,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所以后来,到了床上,赵寂偷偷哭了么,为了她之前那番话?
手指轻柔地拂过赵寂眼角,卫初宴心情复杂地盯着赵寂看了半晌,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只是怎么也不能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