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点点点头,连忙又摇摇头。
“小哥哥,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江溪手指绞成了一团,肯定地点点头:“你是个好人。”
“小哥哥,难道你就没想过以后?这钱,拿的亏心不说,要是哪天一个运道不好进了局子,你弟弟妹妹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江溪知道,光靠那一点点怜悯心,是不够的。
就算是大贵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的盘算。
大贵撸豆荚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并不是傻子,江溪说的,他以前也想过,可人嘛,过一天算一天,总忍不住起侥幸心理。
江溪直接点出来,大贵背脊发凉,好像那吃牢饭的一天真的到了,跟着话头发慌道:“那,怎,怎么办?”
这贼窝,他妈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江溪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关键点:大贵的底细,对方是清楚的。起码他那个同乡清楚。
成气候的人贩子团伙都是有严格的规矩的,上家下家连成一条龙服务,谁敢背叛组织,组织就弄他全家。
大贵不敢冒着连累家人的风险帮她,更不能帮她弄一个代步工具来,像前世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算是极其出格了。
江溪觉得自己再一次进入了死胡同。
江溪先去了趟厕所。
大贵趴在堂屋内的八仙桌上打瞌睡,接连两天的守夜让这个年轻小伙也撑不住,听到动静撩眼皮往外看,见是江溪,不知小声咕哝了句什么,转个脑袋又沉沉睡去了。
江溪知道,她前阵子每天大半夜按时定点地跑厕所——起作用了。
大贵必定只当她这趟也跟平常一样。
江溪轻手轻脚地绕过八仙桌,来到楼梯转角,进了厕所。
车钥匙和地图还被塑料袋一层层包着,好好地浮在了抽水马桶的水箱里。
江溪伸手就捞了出来,轻轻地撇开袋子,将钥匙地图并十来张大团结揣兜里往外走,经过八仙桌时,还往大贵那瞥了一眼。
大贵睡得正香,鼻鼾打得是抑扬顿挫、酣畅淋漓——显见是累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