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这钱来得脏,他知道。
江溪见他神色,就知道:时机来了。
“小哥哥,想不想摆脱这里?”她问得很小声,黑白分明的眸子凑近看,有股子神气活现的机灵劲。
大贵点点点头,连忙又摇摇头。
“小哥哥,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江溪手指绞成了一团,肯定地点点头:“你是个好人。”
“小哥哥,难道你就没想过以后?这钱,拿的亏心不说,要是哪天一个运道不好进了局子,你弟弟妹妹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江溪知道,光靠那一点点怜悯心,是不够的。
就算是大贵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的盘算。
大贵撸豆荚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并不是傻子,江溪说的,他以前也想过,可人嘛,过一天算一天,总忍不住起侥幸心理。
江溪直接点出来,大贵背脊发凉,好像那吃牢饭的一天真的到了,跟着话头发慌道:“那,怎,怎么办?”
这贼窝,他妈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江溪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关键点:大贵的底细,对方是清楚的。起码他那个同乡清楚。
成气候的人贩子团伙都是有严格的规矩的,上家下家连成一条龙服务,谁敢背叛组织,组织就弄他全家。
大贵不敢冒着连累家人的风险帮她,更不能帮她弄一个代步工具来,像前世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算是极其出格了。
江溪觉得自己再一次进入了死胡同。
“舅!给点面子。”
陆远怨念地看了程澄一眼。
江溪不知道两人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乖巧招呼:“店长好。”
程澄很满意,“小溪啊,你也别光在门口杵着了,雅座来了个重要客人,你去招呼,放机灵着些,啊?”
江溪不大愿意。
可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她脆生生应了:“没问题。”
程澄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往后厨走,陆远揉着后脑勺,“店长肯定亲自下厨去了。”
江溪揉了揉腮帮子,沉默地往雅座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