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小姑娘哭得累了,此时竟然恍恍惚惚抬起了头,她往上看了一眼,接着便惊叫出声,用手捂住了口。这声惊叫也吓了许缘一跳,许缘坐着狼狈地手脚并用往后挪了挪。许缘看着那个小姑娘,发现那个小姑娘此时也正盯则自己,而且视线随着自己的挪动而移动。她竟然也能看见自己,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惊叫声同时将坐在矮几上打盹的另个一小丫头唤醒,她揉了揉眼睛,一脸疑惑地开口:“姑娘这是怎么了?”小丫头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姑娘今日时辰也已经不早了,你也别再抄经了,好好歇息吧,明日再抄也好。”
不过令许缘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小丫头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这让许缘更感到惊奇,为什么同在一间屋内,怎么一个能瞧见自己,而另一个就会自己视而不见。
那个小丫头给小姑娘倒了杯茶,又继续劝慰道:“姑娘别再伤心了。小少爷的病许是明日就能好起来呢。姑娘这么哭着,等小少爷醒来反而看见姐姐伤心,不是让他也放心不下。”
小黛玉并不回答应声,只是用手指着自己书桌前墙壁之上挂的那幅古画,这幅画是前日才挂上的。因是父亲赏的,回来之后丫鬟们便给挂了到这里,前日看见弟弟病重,母亲也是病怏怏不见转好,这让自己如何不揪心,这两日自己专心抄经只为弟弟和母亲祈福祷告。可丝毫也不见有什么效果。这两日想再去探望都被拦住了,黛玉自己在此处抄经,断断续续,抬眼瞧着那画中风景黯淡,心中也更觉得悲苦,也没了心思,将笔搁了,又是伏在桌案上哭了一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春鹊劝了一番也没有效果,也就听之任之了。毕竟自家姑娘自己也算跟得久了,若是再劝,怕是要被撵出屋去,倒不如任其哭上一会儿,将着些郁结于胸的悲苦之气散散也好。
而当黛玉哭得乏了,迷迷糊糊抬头,一睁眼竟然看见这幅画里竟然平白地多了个人,自然是不由得惊呼出来。而且这还不算,那人似乎在画中还能动。
“你、你可看见了。”黛玉指着画问。
“什么?”小丫鬟春鹊不明所以,顺着黛玉手指的方向瞧了瞧,并没瞧见什么令人惊异的东西,春鹊又在屋中瞧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又什么不妥之处,一脸不解地问:“姑娘,说看见了什么?”
“这画中怎么多了个人?”黛玉指着许缘说道。
许缘听着那小姑娘这么说更是心惊。那个小姑娘的确能看得见自己,这就更让自己震惊的了。而且她还说这画中多了个人,难道自己是在一副画中?许缘慌忙站起身,又急急地回头望去,身后树林密布,远处还有山峦叠嶂,手上被林中划出的血痕还都在,许缘狠心用手戳了戳,痛感并不作假。怎么自己一下子就变成那小姑娘口中的画中人了。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吊了。
小丫鬟春鹊抬头,对着画卷看了看一脸不解:“姑娘说的人在哪里?我怎么瞧不见,方才我听太太屋里的云绮说这画是位异士给老爷的,说是挂在家中能去凶避祸的。老爷最是疼爱姑娘,这才专门赏给了姑娘。”春鹊歪着头继续道:“姑娘定是哭得太久了,将眼睛都哭花了。我去给姑娘打盆水来,用热水敷敷眼睛才好。”小丫鬟说完便拉开房门出去了。
黛玉此时心中也是疑窦丛生,自己是哭过一场没错,但是绝不会如此便将眼睛哭花了,这人明明就在画中,还能行动。怎么偏偏春鹊就能视而不见呢?难道这画中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黛玉稳了稳心神,对着画中的许缘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是画中的神仙吗?”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