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草垂下眼睫,语气轻描淡写,“不敢说精通,不过自保之术而已。”
刀剑男士再次互相看了一眼,任谁都觉得她这是谦辞。
刚才那一手,没用上符纸甚至不需要施术者声音,速度也快得惊人,光是这个技巧,就不像是她口中说的不精通。
信草这样说,他们也不好追问,但至少以后不用过于担心审神者的安危了。
后半夜再无意外发生,反而是第二天一早,破庙被村民围住了。
有妇人哭哭啼啼,有男人骂骂咧咧,甚至还有没搞明白状况的吃瓜群众也跟着瞎凑热闹。
——“隔壁一家子在昨天夜里被杀害了。”
——“天啊,一个活口没留下吗?”
——“不但没留下,血也被喝光了。村里之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这些外地人一来就发生了这样邪门的事,一定是他们的原因!”
——“就算不是他们亲手杀人,也一定是他们带来了灾祸!”
——“即使是带刀的武士,也必须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是什么道理?!”长谷部趴在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脸忿忿不平,“我们只是从旁经过,就把所有灾祸推到我们身上?”
“他们是故意的。”信草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领袖口,“找个借口让我们背锅,其实就是为了打劫我们的食物和钱。”
“出来!”庙外人越围越多,他们举着榔头锄刀铁锹等农具,大声叫嚣着:“把钱和粮食拿出来赔偿我们,不然就放火烧庙!”
“你听。”信草站起身,不慌不忙的捋一捋袖子,随即摊手,一脸无辜道:“就是欺负我们看起来比较善良。”
——看起来……比较善良?
刀剑男士们一脸懵逼,他们看起来很善良吗?
“接下来怎么办?”回过神来,烛台切问她,“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我们冲出去吗?”
“冲出去吧。”信草有些无奈,“虽说乱世人命不值钱,不过你们应该不愿意为这种事杀人吧。”
对付饿得没有力气、手中只有农具的村民,刀剑男士们连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用上。一行人离开破庙时,周围已经横七竖八躺倒了不少人,剩下还能站着的,已经扔下农具逃跑了。
“不过,一家人被杀什么的……他们不一定是说谎。”
前往地保大人宅邸的路上,信草忽然说道。
“还记得昨晚攻击我们的孩子吗?我靠近他时,闻到了他身上新鲜的血气,再看他和野兽一样的行为举止……大概是从小被遗弃,未经教化,在他眼里,人类也是食物吧。”
石切丸叹了口气。“这样的世道,也不知道吃人的孩子是恶鬼,还是打劫无辜过路人的村民是恶鬼。村民知道他们附近藏着这个孩子吗?”
“知道又如何,他们此刻的目标就是我们,有人被杀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长谷部看的很明白。
信草轻笑一声,“打劫前还知道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说明他们还没饿到一定份上。等到真的饿到极点,理智彻底丧失,就不会对我们这么‘客气’了。”
“啊,就是前面!”狐圆圆从信草脑袋上跳下来,倒腾着四条小短腿跑在前面,“那片建筑就是地保家!”
一行人翻过小山头,终于抵达地保大人的宅邸。
与地保的交涉主要是信草在负责,她自称是平安京的贵族,之前为了躲避战祸,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