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大汉和女子前面只剩下两个人,女子突然晃了晃身子,似乎站的时间长有些疲累,大汉见了连忙将其扶住。
“相公,我想吃些杏子,你去帮我买好不好?”女子娇嗔的声音从帷帽里传出。
天色此刻已经完全擦黑了,大汉望了望周围,口气有些不耐,“这都什么时辰了,哪里去买杏子,你便先忍忍,明日一早我就去给你买,可好?”
女子一听,当即呜咽起来,也不管周围是否有人,逮住那汉子便数落起来:“人家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家里连个茅草屋也没有,后来赔上所有嫁妆让你做生意发了家,为你怀胎十月,怕伺候不了你,还帮你取了妾。那贱人恩将仇报,不但害我丢了孩子,还落了一脸脓疮。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人家不过是想吃个酸杏,你却……嘤嘤嘤……”
女子越说越委屈,竟然当场哭了起来。这等家丑被她这样说出来,大汉自然无地自容,臊得脸红脖子粗,讪讪笑着一个劲小声讨好。周围人原本看热闹,一听她脸上有脓疮,又看她带着帷帽,不由都与二人拉出距离。
正这样闹着,守城的兵将便已经检验到他们。
“面纱掀起来。”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守卫道。
女子一巴掌排掉丈夫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似乎还生着气,又不敢不听守卫的话,闻言抽噎了两声,强忍着委屈准备接受盘检。手已经搭在帷帽上,事到临头又停住,道:“民妇脸上有脓疮,恐怕会染了各位大人眼鼻,请多担待。”说着轻轻撩起帷帽的一个边角。
守城的兵将方才便听她说自己脸上有脓疮,若非公务在身自然也是不愿碰,生怕染上什么疫病。女子才刚露出下巴,一股恶臭从面纱中散出,直扑对面检查的守卫。只见她下巴上的脓疮还渗着黄白色粘液,连着血丝,令人作呕。
“好了好了快走吧。”检验的并将皱着眉头后退两步,忍者胃里翻涌连声催促二人入城。隔着面纱,谁也没看到女子此刻正笑的居心叵测。
一男一女顺利入了城,轻车熟路来到一处钱庄,半晌后出来。只见大汉还是那个大汉,除了肚子瘪下去,头发少了些,满脸的络腮胡子不见踪迹,比起方才糙厉的模样俊朗许多。女子却已然变成了个俊美倜傥的男人。
雁寻嘿嘿一笑,扶风弱柳走了几步,狐狸一样的眼睛笑的顾盼生辉,“走吧,相公。”
乾坤酒不轻不重锤了他肩膀一拳,“我真是服了你,说哭就哭,弄得老子好没面子!”
方才的夫妇自然是二人乔装,也幸亏雁寻早有准备,将烟瘴毒林中采的植物粘在脸上,还特意抓了一把臭球草,借着夜色瞧瞧将手里的臭球草枝水抹在面纱上,这才浑水摸鱼进了城。
两人跋涉十余日,终于回了天极,第一件事便是先去王都中最大的食肆。那里人多混杂,历来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眼见着各色珍馐一碟子一碟子上,把拼起来的两张八仙桌摆的满满当当摆了两摞,乾坤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问雁寻,“你吃得了么?”
雁寻很诚实地摇摇头,“吃不了。”
“吃不了你点这么多。”乾坤酒啐他一声。多载江湖生涯,乾坤酒身上诸多皇族人的习惯早已不复存在,他几乎忘了,与他差不多年龄的两个兄长一顿早饭的花样可能要顶现在的几倍还要多。
雁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冲他左右摇摇,“话可不能这样说。好不容易来一回,我不把所有的东西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