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计其数。八年被幽禁的生活在她嘴里也不过只用了几句话概括。
关于这段事情,他也只是在雪狼谷中听祈绣大略提起过,却不及现在清晰,如今听来只觉心里生疼。
那时候的祈绣还是个孩子啊……厉千帆紧握双拳,眸子里头一次闪现出杀意。她不懂,他却懂!如此禽兽,有什么资格存活于世!
难怪她说自己对这世间的感知只停留在七岁,难怪她是那般厌恶狭小的空间,难怪她曾说自己讨厌与别人触碰自己……
当别的孩子都被父母疼着宠着的时候,他的阿绣却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中。那般不堪的童年,他只恨自己当年没有早一点遇到她。每念及此,厉千帆只觉心仿在油锅里滚过一般疼。
她早已经满面泪痕。厉千帆怜惜帮她揩去脸上的灰尘,“乖阿绣,不说了,不要再去回忆了。以后你的生活里有我,我再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祈绣赖在厉千帆怀里,鼻音浓重,“千帆,遇到你之前的两天,我刚好配出来一种药,只要喝了就能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掉。”她抬起眼睛望着她,修长的睫毛宛如颤颤巍巍的蝴蝶,痛苦地皱起眉头,不断摇头,“我好几次想要喝下去那药,可是我舍不得忘记你……”她说着,便又哭起来。
不能杀了那个人,不舍忘记他,她已经被压到极致,唯一可以发泄的途径就是哭。
厉千帆心头一个激灵,直被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无比庆幸她的这份舍不得,更不知如何面对忘记自己的她。
“你若敢喝了那药,我便再也不要你了。”厉千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时至今日,他似乎有些明白祈绣害怕自己不要她的心情了,谈不上多么恐惧,可心里时时被一条线牵着,一刻也不得安生。
一个人若是没有过去,不知来路与去向,那才是真正的孤独。
这话说的狠了些,厉千帆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蓦然抓紧,不由又心软。他将脸轻轻贴在祈绣额头上,让她有所依偎,“若不曾面对,有何来放下?阿绣,过去之所以成为过去,是因为它永远停留在那里。放下过去并非是要你忘记,而是能够坦然面对。存留着那份记忆,却不会让她左右你的现在与未来。”
祈绣使劲摇摇头,“我做不到的。当初师姐让我遇事要多自己拿主意,可我最讨厌自己做决定。七岁的时候,我因为错误的决定把自己推向深渊。你们常常会往后打算很多事情,可我不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明天。”
厉千帆心中一震。她对生死之事一直不甚在意,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她的心智不够成熟,反而比常人多了几分通达乐观。时至今日才发现,她根本也不是通达乐观,反而是怯懦消极。她的心中没有希望,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推门进了家,厉千帆将祈绣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伴随她这么久的噩梦,总也不能一朝一夕就释怀,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她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看的厉千帆心疼不已。
“乖阿绣,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祈绣缩在被子里,只露了一颗脑袋出来,攥着他的手道:“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那间小屋子的情景,没有人同我说话,好像天底下只剩下我自己和那个讨厌的人。”
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孤独。
厉千帆笑笑,自然而然靠在床边,将她揽在怀里,“阿绣,你可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小男孩的故事?”
祈绣皱皱眉,脸上流露出几分挫败,“记得。可是……我怕了他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