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千帆很配合地做出几分不敢相信的表情,随即小跑着往后院去。
看守仓库的跛脚老头儿正悠哉悠哉晃着摇椅晒太阳,厉千帆同他打了声招呼,问他知不知道中午吃什么。
跛脚老头儿眼睛不带睁一下,懒洋洋道:“那应该去问胖厨子。”
二十车白阳炭就他自己忙进忙出装车,快到晌午才装好。
开饭之前几个负责押送的大汉来例行检查装车,一双双粗糙的大掌时不时拎拎绳子或推推箱子,看绑扎得足够敦实,这才满意去了饭堂。
厉千帆揩了把汗,走到一边的井台旁边打了一桶水,洗净满头满脸的碳沫子,这才去了饭堂。
如同惯常一样,厉千帆挑了最边角的位子坐下,对面坐着跛脚老头儿,两人一边吃一边另外几桌大汉谈笑风生。
他们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糙莽壮汉,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厉千帆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一个个红光满面,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不由问跛脚老头儿他们说了什么这般开心。
老头只笑笑,瞧他是个稳当的,也不做解释。只说他们说的都是些粗鄙的内容,不是什么正经话,让他最好少听,否则好人跟着也学坏了。
厉千帆嘴里虽说听不懂,心里却明镜一般亮堂。这些人个个面红耳赤,目光狎猊。能让大多数男人兴奋成这个样子的通常只有金钱与女人,现在看来,这些人八成是在说后者。
听了会儿热闹,厉千帆盘算着时间差不多,绝尘一会儿也差不多该到了,默默放下筷子,再去后院库房最后一次检查货物。
第戎近日风大,不过片刻功夫,货匣上就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厉千帆见状拿过一边的抹布在水盆中浸湿,连着擦了两遍货匣。之后又将抹布洗干净,脏水倒掉,这才不紧不慢去铺子里。
下午要出去押送货物的十几个壮汉此事也已经吃完饭,都聚集在铺子里歇息,半个时辰后准得出发。
今日正好是发月例的日子,厉千帆早晨匆忙备货,这时才腾出功夫,隧径直去往账台旁边。
刚把例银拿到手,正点数的功夫,忽听堂中一声惨呼,其中一个壮汉捂着肚子,蜷着身体窝在凳子上,面上极是痛苦。
有同伴要过去查看,才刚刚起身,自己也不由“哎哟”一声,捂着肚子慢慢弯下腰去。
自他以后,在场的十几个壮汉接二连三发出惨叫,捂着肚子冷汗频频,“哎哟哎哟”的惨叫不绝于耳,惊动地后面的掌柜忙出来看发生什么事。
掌柜见了眼前景象不由楞在原地,在场的人只有跛脚老头儿,账房小伙儿,厉千帆和其中一个负责下午去压货的人还好好站在地上,其余的人不是伏在凳子上惨叫练练便倒是在地上惨叫连连。
那个唯一完好的大汉刚刚解手回来,见状也错愕不已。
掌柜的想问他们是什么情况,谁知跛脚老头儿和账房都吓坏了,结结巴巴啰嗦半天也没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无法,只得问厉千帆。
账房的伙计和老头还能结巴着说说事情大概经过,厉千帆则是直接吓得说不出话来,直愣愣望着满地哀嚎的呻吟,一脸不知所措。
掌柜急得满脸是汗,眼见着就要到提货的时间,人都倒下了。十几车的货物,让他去哪里现搜罗这么多人去?到时候耽误了时间,他全家的脑袋加起来也不够砍的。
厉千帆不动声色往门外悄悄瞥了一眼,远远的看到一对人马正朝这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