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不同命,同样都是不务正业,文于归前呼后拥,喜欢他的不喜欢他的都得敬奉着,他赵老三就得挨饿受冻。要怪也只能怪人家有个好爹,有钱有权有势力,由得他在外胡作非为。
正这么不平衡骂着,文于归的轿子已经走远。赵老三不敢再耽搁,连忙小跑了几步追上去。
文于归与前几日一样,先招呼一帮子狐朋狗友去了食肆里吃饱喝足,之后去了马场。马场是专门为了权贵之家修建的,赵老三不能跟进去,只好在外等着。大约过了三个时辰,眼见着日落了,文于归这才不紧不慢出来。
向来是今日赌马又赢了,他笑的满面春风,大手一挥去了另一处地方。
赵老三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总是穿着同一身容易让人家起疑,一路小跑着跟着文于归,这会抬轿之人走的路线并非去往丞相府。赵老三跟了许久,七拐八绕终于跟到一家妓院。
文于归的娇子在前面停下来,家奴们很识相地退开一点距离,既能保全文于归的安全,又不会打扰主子一会儿作乐寻欢。
一夜春宵。高大的匾额上印着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正是这座建筑的名字。大开的门两侧一边挂着一张木匾,右边上书:云鬓花颜金步摇,左边上书:芙蓉帐暖度春宵。
长平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花云鬓与颜步摇两个头牌是多少达官显贵求而不得的姑娘,每每文大公子一来,却能左拥右抱,三人共度春宵一夜,那滋味,想想便销魂蚀骨。
彼时月黑风高寒风呼啸,身在街头的人眼巴巴望着面前不远处的三层华楼,嗅着阵阵脂粉气,听着里面偶尔传出来的娇声软语和时不时一声暧昧的惊呼,赵老三不禁再次感慨投胎是个技术活儿。
口腹之欲便也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偏他是个男人,连着这里夜几日日让他听这些,哪里能受得了?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赵老三二话不说,华楼下找了一个黑黢黢的角落,将身上的破棉袄脱下来一盖,哼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又过不许久,赵老三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将破棉袄重新穿回身上,神清气爽找了个不明显的地方,继续盯着那座华楼。
原以为这回又要跟前些天一般,一等等到下半夜,谁知未到宵禁就又看到他的身影。几个女子章鱼一样挂在他身上,恋恋不舍将他送出来。文于归哄了这个哄那个,又过了足足一刻钟才心满意足上了轿撵。
赵老三暗暗啐骂一声,连忙跟上去,才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住。此时路上不见几个人,这样一路跟着难免会被发觉。
四下里一瞧并无人跟着自己,赵老三放了心,这才重新装作喝醉的样子,歪歪斜斜继续跟着。待到丞相府门前,轿撵才慢慢停下,门口早已有人打着灯笼等候,灯笼旁边还站了位从未见过的男人。
文于归下了轿撵,看到那人并不惊讶。身后的随从径直退后。相府周围空旷,只有一棵合抱粗的大叔能勉强藏人,赵老三趁着夜色悄悄猫在阴影中,努力听着他们交谈。
断断续续的人语声听得并不真切,好在今夜无风,他虽未听全,到底是听了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连起来勉强能凑成一句话。
赵老三隐隐觉得,如果他将这句话告诉他的“主人”,兴许这苦兮兮蹲守的日子就结束了。
……
男子坐在一边,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思索半晌才复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