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的东西?!”祈绣将信将疑,捧着那张诊单看了又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对呀,这跟师傅的笔记一点都不像,而且要是师傅的话,怎么也不会开出这样的方子呀!”
这方子放在中洲算是中上,与他师傅的水平比起来可就差的远了。师傅这么厉害,随手一看也能开出比这好很多的方子。
厉千帆道:“你师父是大夫,平日里免不了要写字。若是想彻底隐匿行踪,必要用另外一种字体。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祈绣很是信任看着他,目光中带着炽热的希冀,“可你的猜测每次都很对……”想起从长平城挖坟开始。关于师傅的事情,他总是料事如神一样猜到一切。
“待那位姑娘来了之后细问便知。”
祈绣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样盼着见到一个人,坐立不安掰着手指头数时间,只觉得每一分钟都如此难熬。
好不容易快到晌午,终于盼来了心心念念的马车。
女子才一下车,就见祈绣今日并没有摆出摊子,而是拎了一个小布包,现在路边等她。看见自己一下车,她脸上明显爬上几分喜色。
素来都是病人盼着见大夫,今日见到了盼着见病人的大夫。女子正讶异之时,祈绣已经迫不及待迎上前去,“漂亮姐姐,走吧!”
女子和奶麽对视一眼,后者疑惑上前,“敢问姑娘,咱们要去哪儿?”
“去家里。”
“这……”两人面上划过一丝迟疑,还是奶麽问她道:“姑娘可否告知,为何要去家里?”
祈绣将自己的小布包拎起来晃了晃,“要施针。昨日我想了一晚上,这位姐姐的病要靠施针,现将脏腑积聚的寒毒浊秽拔出来,辅以吃药才能见到效果。”
女子听闻这种说法目光闪了闪,迟疑看了看奶麽。后者思忖片刻,点头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女子的家离祈绣家不近,七拐八绕经过很多小巷子。胡墨的路多用石子铺成,祈绣正被颠得七荤八素之际,马车终于缓缓停下来。
一下车,祈绣盯着府门口两尊煞神一样凶恶的带刀护卫看,脚步踟蹰。女子见状,解释说她丈夫是生意人,时常要都在外面,一年到头在家的时日屈指可数。家中无男儿,便只好请足了护卫,也能放心在外奔走。
祈绣天生敏锐,对身上带着凶气的人物有些本能的趋避,无论女子怎么说,她也不能减少半分心中的防备。不过一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没问,便咬咬牙跺跺脚,把心一横,这才紧紧挨着她进了府。
仆从将一切准备好,房间中只剩下女子和祈绣两人。病人省心,大夫靠谱。祈绣手疾眼快,功底扎实,很顺利结束一轮施针。
“姐姐,头几次施针会有些疼,你要忍一忍的,等不那么疼的时候,就算好了一小半了。”祈绣看女子眉头紧皱,很热心提示道。
“多谢姑娘。”女子苦笑,“这些年为了治病也吃过不少苦,这样的疼痛我还是能忍住的。”
一说起这个,祈绣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放在女子面前,“姐姐看看这个。”
女子此刻后背施针,整个人趴在床榻上,看东西倒也不费力。
“这不是我以往的诊单?可是有什么问题?”
“姐姐还记得给这位给你看病的大夫吗?”
女子有仔细看了遍诊单,边角已经泛黄,纸张也变得有些软脆。上面的字写得倒是很漂亮,倒是墨褪色大半,可见存放时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