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追,全然没有条理可言,女子听得头大如斗,一时也记不住这么多,慢慢把手抽回来,歉然道:“抱歉厉姑娘,经年日久,我也记不清了。”
“这样子啊……”祈绣眼睛里的光芒霎时黯淡,整个人如同沙漠里干枯的花朵一般失去光泽。
女子看她小小年纪为了寻找师傅,精神几经起伏,心里不忍,便安慰道:“姑娘莫要着急,夫君常年在外,见过的人多,我将你师傅的样子都记下了,回头让夫君去打听下,好不好?”
“那就有劳漂亮姐姐了。”祈绣歪歪扭扭行了个礼,还记得千帆说,承了别人的好意要记得感谢。
但凡是个有亲人养大的孩子,也不会把一个简单的行礼做得如此不伦不类。女子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怜惜。
“漂亮姐姐,那我明天再来。”祈绣把方子给了她之后告辞,刚走到门口,岂料身后的女子又叫住她。
“姑娘要找的人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女子问。
祈绣想了想道:“天底下就一个师傅,再也没有谁与他一样了。”
“不是样貌。”女子若有所思,“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位大夫,有一点与别人不同。”
……
祈绣游魂一样进了门,眼神儿空荡荡直勾勾,一路飘到院子里藤椅上,坐下继续出神。
厉千帆唇边刚刚要绽开一个宠溺的笑,还没来得及翘起唇角就僵在脸上。他与她迎面而行,两人相差不过一仗,祈绣愣是没看到自己,自顾自飘进院子。
不知她想什么这般入迷,周身好似化出一张盾,厉千帆从后面叫了她好几声都没能入她耳朵,只好万分尴尬黑着脸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
看祈绣木偶一样坐在藤椅上,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存在。厉千帆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一抹坏笑爬上眉梢。
祈绣呆呆愣愣出神,恍惚间一阵肉香丝丝缕缕,顺着飘进鼻腔中,仿佛拂过山间的清风,将蒙在眸子里的迷雾层层拨散。
“唔……啊!”眼前逐渐聚焦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祈绣呆呆看了一会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一下尖叫着蹦了老远。
厉千帆满头黑线,果然,还是食物最能唤醒她。若非手里的肉包子,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清醒。
“肉包子!”祈绣终于完全清醒,很自觉的忽略了厉千帆,第一眼看到心爱的肉包子,二话不说重新扑过去,从他手里拿过包子抱着啃起来。
“方才想什么呢?我叫了你这么多声都没听到。”
祈绣神色刚刚松缓,听到他的话不禁又黯然,默不作声啃了口包子,这才道:“千帆,我是不是很笨啊……”
“怎么突然这样说?”
祈绣抓抓头发,“我今天总是不由自主想到以前的事情,想到爹,想到师傅。爹很早就走了,我只记得他对我很好,很疼我,但是那时候我太小,根本记不得他的容貌。还有师傅,我倒是知道师傅的样子,可是除此之外别无所知。我同师父一起生活这么久,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里,有没有亲友在世,就连师傅的名字名字也是盈香师姐告诉我的。要不是这次出来,我还不知道师傅的名气这么大。”
厉千帆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祈绣突然没有心情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