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列重重叹了一口气,那个曾经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定也会选择拔毒的。
“将军!”一叠声的急呼由远及近。班列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青衣小厮皱皱眉头,“出什么事了?”
“隐园的客人……宿疾发作了!”小厮话还没说完,班列风一样掠出房间。
乾坤酒直挺挺躺在床上,面色痛苦。看到他的一瞬间竟然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班列把他按回床上,站在原地无计可施,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受着。忍了半晌,扭头就走,“我去找雁公子!”
“不许去!”乾坤酒情急之下扯着嗓子吼了声,“劳烦叔叔,帮我从偏厅柜子里中拿一粒药过来。”
当初祈绣送来的药还剩了不少,班列却不待见,“拿药做什么?吃了只能缓解,又不能去根!”
乾坤酒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直勾勾盯着班列。
班列顿了半晌拧不过他,只好使劲摇摇脑袋,大步奔向铁柜。没用多少功夫就把药拿回来,刚要喂他服下,乾坤酒伸手接过,挣扎着起身。
还没等班列看清怎么回事,就见他撸起袖子,一口咬破自己的胳膊。
鲜血滚滚涌出,乾坤酒后背的疼痛占据他大半心神,根本觉不到其他地方的疼痛。班列大惊失色,上山一把拽住他,“殿下!来人!快来人!”
以为他病糊涂了要自残,班列一边叫人一边把自己的胳膊放在他嘴边上供他啃咬。
乾坤酒把药放在嘴里,使劲抽出胳膊,对着伤口一口含住,用力吮吸起来。足足喝了三大口血才松口,被抽光力气一样倒在床上,唇边还残留着几滴血迹。
班列睁大眼睛站在原地,匪夷所思看着乾坤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叫人都忘了。
过了好一会儿,乾坤酒觉得腹中冉冉升起一股暖流,顺着血液流淌到全身各处,渐渐浸如四肢百骸,就连后背的僵痛感也仿佛被暖融,渐渐消失。
乾坤酒缓缓坐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挂着几分疲惫,冲班列笑了笑,虚弱说道:“没事了。叔叔放心吧。”
班列咽了口唾沫,还是没能完全回过神来,“殿……殿下,您这,这是……”
“阿绣的药其实已经很接近叶姑娘了,只是少了一味药。”
“是……是……”班列喉咙滚动,眼睛在他胳膊的伤口上来回游移,就是说不出那个字。最后急得直跳脚,“那殿下怎么不早说!老夫皮糙肉厚,有的是血,殿下天天喝也没问题!”
乾坤酒笑笑,“叔叔想什么呢。我若天天喝人血,同那些昏庸暴君有何区别?况且喝叔叔的血也没用。”
没用?
“叶姑娘的药之所以完整,是多加了阴时阴刻的人血。说来也巧,我正巧也是阴时阴刻出生,自产自销,谁都不吃亏。”乾坤酒眼睛里闪过一抹讽刺。
所以当初他拿到叶盈香地药材时才俯身答谢,谁知那女子侧身避过,并看似不经意捋了捋袖子,想要把手腕上的纱布遮掩住。
“叔叔,这件事情不着告诉任何人。便是叔叔自己,也当没看见吧。”乾坤酒点灯熬油地挨了几日,刚刚从振作起来又毒发,此刻的确是累极了,说话声音声音越来越轻,话音刚落,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伤口也没有包扎,竟就这么睡着了。
班列轻轻为他盖上被子,找来纱布药酒,细心的帮他包扎伤口。乾坤酒的睡品很好,一动不动任由他折腾,越是这样班列就越心疼。他看着乾坤酒,这一阵子他瘦了不少,脸都凹进去了。还记得刚回来的时候,虽然风尘仆仆,一身脏污略显狼狈,到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