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怎么没发觉这里竟然有个人?厉千帆心头大疑,趁着那人呼号声音最大的时候悄悄探头出去看。
石室的另一边,的确有个影子缩成一团,又瘦又弱,看起来还没个蛇头块头大,面对着巨大的火红色蟒蛇吓得面无人色,身子抖如筛糠,偏偏就是晕不过去。
这蛇空长了巨大的身子,身上一点道行也没有,不是大爷,更不是大仙。那人说的话它更一个字也听不懂,通过火把投在墙壁上的影子,厉千帆能看到蟒蛇时不时吐一下芯子,不知是否看到猎物的原因,显得煞是兴奋。
那人还在苦苦哀求,蟒蛇慢条斯理摆着尾巴,突然身子往后轻轻撤了一小下,头略微压低,口中的“咝咝”声一愈发频繁。厉千帆见状心中一个激灵,若他没有记错,当蛇想发出攻击时便会做出这样一系列的动作。
蛇看似绵软柔滑,实则是一种极为凶诡的动物,要么蛰伏不动,一旦发起攻击,速度之迅猛十有八九能一击致命。
那人与蟒蛇近在咫尺,若蟒蛇此时想要攻击他简直易如反掌,那人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不会有,必死无疑。
蟒蛇突然张开大嘴,透过火把打在墙上的影子,厉千帆清楚地看到在那血盆大口中上下四颗森白尖锐的毒牙,包裹着白色泛着泡沫的粘液,随着它嘴巴张开拉成条条丝线状,仿若一张巨大的白网,殷红的芯子在里面来回挑动,即使隔了这么远,厉千帆还是能嗅到它口中浓烈的腥臭气息。
此情此景放在这昏暗的诡谲的下石室,倒真像遇到了地狱中的索命妖蛇。
巨蟒冲着他的脑袋就咬下去,口中腥热的气息包裹住他,那人甚至几乎感觉到它尖锐的毒牙触碰上自己的手腕。此时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一声悲彻而绝望的惨呼,在死亡来临之际下意识用双手护住脑袋缩在地上。
然而预料之中地疼痛却没有到来。蟒蛇忽然停在半空,硕大的脑袋上下轻轻晃动,仿佛在犹豫要不要下口。
他兢惧交加,自然没有注意到方才有个东西打在蛇的身上才将他抢回一命。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那人等了半晌,似乎也在好奇为何死到临头蟒蛇突然口下留情,悄悄抬头去看,还没望到蛇头,冷不防一滴黏糊糊臭哄哄的粘液正中他面门,熏得他几乎快吐出来,立刻低下头去。
那人欲哭无泪,心里又怕又恨。亲娘来,吃不吃的您给个痛快话成不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谁对着自己流过哈喇子。
等了半晌,蟒蛇高耸的半截身子似乎略有放松,不再是一副微微向后的攻击状态,口中的“咝咝”声也一下慢过一下。从后面悄悄望去,蛇竟然慢慢放低了头颅,直到整个身子都贴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
就在厉千帆以为它要放弃攻击而松口气的时候,那庞然大物忽然调转脑袋,飞速冲着厉千帆旁边的缝隙滑动过来,速度迅疾如风如电。石室本来就狭窄,它几乎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掠至缝隙这边。
厉千帆没想到它方才的举动只是故意让他放松警惕,实则是在暗暗蛰伏想要一招制敌。无怪乎一条蛇竟然有如此头脑,光看那粗壮的身躯也知道这蛇已经活了几十年不止。幸好暂有石壁隔挡,通向石室的缝隙对人来说都算作狭窄,遑论对如此巨蟒。
蟒蛇巨大的身子贴在石壁上急躁地来回游移,石壁和洞顶之间有一条狭窄的缝隙,猩红的芯子吞吐愈发迅速,时而穿过那条缝隙,带出一滴唾液。
厉千帆后背紧紧贴在石壁上,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头顶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