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儿,这么多年,朕何尝不知你心意?”面对他钢刀一般的目光,赫连帝叹息一声,目光从下面的百官身上一一扫过,陡然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威如龙啸,“但我天极的江山,还轮不到一个残害皇后、戕害兄弟、毒害天子,与属国里应外合,企图卖国的外子来染指!”
赫连越瞳孔急张,脸色倏然惨白如雪。莫说是他,便是赫连朗,还有下面的百官也一样面无人色,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赫连帝说的话宛如开朝一来最大的晴天霹雳,一下子劈在他们的灵台上,险些给这些人劈晕。放眼望去,整个朝云殿竟只有一个乾坤酒,面色沉静如水一丝涟漪也不曾起过。
赫连帝的话在众臣之间引起轩然大波,谁也想不到皇后的死,皇上的病,属国围攻竟然是赫连越一人所为,更没有想到这个被捧在深宫二十多载,曾经独揽大权,险些登上皇位的皇位竟然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更不是皇子。那受宠多年的越妃……
有几个死忠于赫连越的大臣听闻此言双腿打软,一下子跌在地上,脸色如黄土般晦败。赫连越脸色涨红,双拳紧握,眼睛里已经渐渐透出一股癫狂的戾气。赫连帝看着他,病态的脸上划过一抹叹息,然而目光依旧坚定,继续缓缓说下去,“朕念旧恩,原本想让你与你母后能在宫中安度一生。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残害皇后,不该吃里扒外!”
“来人!将赫连越拿下,撤去皇族宗籍,褫夺皇子封号,贬为庶民,关在镇龙台听候发落!”赫连帝厉声命令,“贵妃越氏,身为宫妃行大逆不道之事,贬为庶人,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一声令下,立刻有十几位侍卫朝着赫连越走过来。
“谁敢!”一声怒喝发出,赫连越脸上的肌肉几乎扭曲,死死盯着赫连帝,“天家无情,天家无情啊!哈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从赫连越嗓子里发出,一点一点传遍整座宫城。
与皇宫外围相隔一条街的朱雀楼内,临窗一袭枣红色身影,飘然中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痞气,一身行头简洁,却样样价值连城。
距离皇城外围三条街的范围内早已经戒严,宽阔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临街店肆大门紧闭,宛如空城。朱雀楼作为帝都最高,视野最开阔的的酒楼,是唯一一个开门营业的商肆,这位公子也是唯一一个来的客人。
黑云遮天,寂静的空气中仿佛莫名涌动着一股紧张的暗流,仿佛有大事即将发生,令人坐立不安。这位公子却独立其中而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喝着酒,桌上摆着精致的菜品,云淡风轻望着不远处的宫城,将一切景象尽收眼底。
这人正是雁寻。一抹绿色的烟火蹿上天空,在乌云中爆开散落。雁寻正端着酒盅往嘴边送,见状不由一顿,眼睛随即像皇城外望去。
只见黑压压一批人涌进城门,每个人都从头到脚全副武装,脸上遮挡了生铁面具,身上的盔甲铁剑反射着惨白的冷光,隔着很远就能听到钢铁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从外五街一路行至内内五街。
到了内五街,围绕皇宫又涌出千百带刀将卫,从不同方向向着那做金灿灿的宫城围涌而去,中途没有遇到半个阻拦的人,片刻之间就将宫城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终究还是没有万全之策。雁寻严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默默喝了一口酒,目光一会儿望向皇城,一会儿又随着赫连越麾下的玄骑军拐过几个街口。
一声叹息还未出完,随着一声红色地烟火号令,宫中里蓦然多出许多身着白衣银盔的将卫,与赫连越的玄骑军形成鲜明的对比。两方将士势同水火,一黑一白见面即展开厮杀。
雁寻默不作声收回目光,耳畔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