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她对雁寻这么殷勤,每次只要他来,必定是找厉千帆有事情要说。有些不方便祈绣听的,雁寻索性搜罗些稀罕的食物放在外面,每当这个时候,一心要盯着厉千帆不能随便把腿放下来的祈绣立刻妥协,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不用别人指路就能找到存放食物的地方。
看着祈绣亮晶晶地眼睛,厉千帆不禁觉得,大约在她眼里,雁寻已经成了一个行走的讯号,只要他出现,就代表食物离她不远了。
祈绣刚走,厉千帆就迫不及待将吊腿的布条褪下来,翻身下地活动活动筋骨,觉得舒坦些了才找了个椅子坐下,脸色隐隐发青道:“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今天就不来了。”
雁寻悠哉悠哉抿了口茶,“商人最重信誉,我什么时候失约过?”
厉千帆叫苦连天,“阿绣看我看的紧,我回来都快半个月了,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床上,一条腿还要这么吊着,要不是你三五不时来探望,恐怕这会儿我已经在床上躺疯了。”
被扔进矿洞之前他曾感觉小腿被什么刺中,当时只觉得身上软麻无力,过了一会儿好了便忘记这回事。之后一直在里面,也没有注意自己那条腿,一直回到中洲后才发觉整条腿都变成青色,脚踝处也出现了溃烂地迹象。祈绣吓得魂不附体,连夜帮他验过才确定是中毒了,也幸好她知道这种毒,马不停蹄配了解药给他服下,这才让他免于后半辈子残疾的境地。那之后就让他这样一直吊着腿,没事儿也不能下床乱跑,也没说要躺倒什么时候。
雁寻锤了他肩膀一拳,“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是没见小袖子那天的样子。知道你出事,吓得面无人色,偏偏忍住没哭。那小身板儿还没我一匹马的马腿高,愣是从你家一路骑马到西南大山,疯了一样挨个石头地下翻。整整六个时辰呐……十个手指头被石头磨得血肉模糊,看得我那个心疼哟……”雁寻一边说一边张开五个手指来回翻动,一脸于心不忍。
厉千帆面无表情别过脸去,口吻中似有不耐,但声音却低了很多,咕哝道:“我没怪她。”
眼睫微垂,将眼底的一丝柔软心动遮掩得极好,他怎么能怪她呢?明明支撑他一直撑过来的就是她。
雁寻忍无可忍捂住眼睛,“厉千帆,你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侠骨柔情的模样?你当我忘了你以前是啥样?”
“啥样?”厉千帆似笑非笑看回去。
“呵,谁人不知叱咤江湖的厉公子凡事雷厉风行,偏偏对女人冷淡到令人发指。那叫一个万花丛中过,片片不沾身。睿智!深沉!不苟言笑!”最后几个词雁寻说得一个比一个重。
“那现在呢?”厉千帆挑挑眉。
“现在?”雁寻皮笑肉不笑,“你见过小袖子看见吃的时候的眼神儿吗?”
想起她眼冒绿光跟小饿狼一样,厉千帆不禁皱眉,自己表现的这样明显?
“行了,别琢磨了。我这次来是我点事情想同你说。”雁寻打趣够了,终于开始说正题。
“那边怎么样了?”厉千帆问,目光落在他袖笼中露出半截纸,“刚刚收到的?”
雁寻把纸拿出来递给厉千帆,自己则往椅子上一仰,端的是惬意,“你还说的,乾坤这家伙上来就劈头盖脸说我一通,怪我不辞而别。”
“嗯,他没说错啊。”厉千帆一边看信一边一本正经应和。
雁寻眼睛一瞪,“你个没良心的,小爷好好看着热闹,那可是篡权夺位的大场面啊……这一辈子能有几次看见这么大地场面,要不是为了你,小爷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