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详细记录了从天祯六年至今文于归以及一众依附于其的党羽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从行贿受贿,戕害百姓,到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甚至染指后宫,通敌卖国,随便找出一条轻则抄家,重则诛族。
册子非但记录了文敬良与其党羽的各种罪证,连其中重要的线索也详细记录下来,何年何月见了何人做了何事,直接的,间接的,迂回而现的,明里暗里,人证物证应有具有,其中也包括了十几年前护国侯一案的背后真相。
厉千帆着意看了这一部分,与自己从文于归口中听到的竟完全吻合。他慢慢合上册子,犹自不可置信地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这才递还给萧云烨。
“兄……兄长这些年虽然深居简出,沉默寡言,到底没有消沉了。”他很快从震惊中找回清晰的思路,可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兄长所做的这些,对他只字未提,而他,也从未察觉。
“倘若这册子早来几日,你也不用冒着危险专程去第戎了。”萧云烨一边说一边将册子塞进一个不起眼的花瓶里。
厉千帆苦笑,“我去第戎,原本是想刺探铁器一事来验证第戎是否已经起了异心,并且对中洲不利,机缘巧合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这些东西亲耳从始作俑者口中听到,倒也不亏。”
萧云烨挑挑眉,厉千帆忽然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想起自己为了得到这块玉佩,故意激怒了他,硬生生挨过那要命的一脚,唇角不禁又挑起一丝苦笑,“这是文于归的贴身玉佩,后面竟然刻着与第戎信奉的鹰神一模一样地图腾。不过现在再给你,貌似晚了些。”
萧云烨接过玉佩仔细观摩半晌,问道:“文于归的贴身玉佩,你是怎么弄到的?”
“过程不提也罢。话说你还要不要,不要给我,我还有用。”厉千帆说着伸手就要拿回来,被萧云烨眼疾手快躲过去,一同扔进那个放册子的不起眼的花瓶里。
“当然要,文家人的证据怎么会嫌多呢?况且这玉佩水头极好,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就算用不上,卖了也能换好多银子。”萧云烨说。
厉千帆脸上毫不掩饰挂上一层嫌弃,做皇帝的精打细算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
“文家得势多年,树大根深,你打算怎么办?”暗自嫌弃了一会儿,厉千帆问道。
萧云烨负手走了几步,若有所思道:“缓缓而治未尝不是一种法子。然而正如你所说,文家树大根深,纵然朕拔去他所有的叶子,只要树根还在,这颗毒瘤永远也去不了。如此一来,还不如一下子连根拔起。纵然有些旁逸斜出的枝叶,但没了树根,终究都要枯萎的,你觉得呢?”
厉千帆也赞同这个路数,文敬良老奸巨猾,恨不得走一步看一百步,又手握大权,缓缓而治反而可能被他反将一军。但若是想一举抓住他的命脉也不是那么容易,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这其中首要的,要先将他最有力的羽翼剪断。厉千帆立刻想到一个人,脱口而出问:“太后呢?”
萧云烨显然与他想到一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祈绣,“我这次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去看看她,祈姑娘正好也在,就一同去吧。”
太后的太慈宫离此处颇有一段距离,萧云烨命人备了轿辇,祈绣却犹豫地看看厉千帆。后者想了想,悄悄对她说:“先去,等拜见完太后我再带你逛一逛。”
祈绣听了很乖巧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