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璎摇摇头,“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司云修虽然为人寡言,但给我应有的礼遇和尊重,我也会好好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西陆皇后,能为天极多争取一层保障,还能坐享尊荣,细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雁寻沉沉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心中怒火熊熊,恨不得打她一顿,偏偏这个档口任何的解释都显得多余而微小,最后只好恶狠狠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这一走,他就一直没再出现在申璎面前过。
申璎起初还能沉住气,越到后来越是惴惴不安,派人去打听雁寻的动向,可他若打定主意不让她查到,又哪里会显露踪迹。
这日,侍女说嫁衣做好了请她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申璎刚换好,喜冠还没戴上,就听外面的侍从便通报司云修来了。
申璎敛衽行礼,司云修目光从她身上定格了两三秒,随即淡淡说:“很适合你。”
“多谢殿下夸奖。”申璎礼数周到,但越是这样就越显得生分疏远。
简短的对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半晌,司云修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吧。”
申璎依言过去。其实来到这里这段时间,申璎也大约猜出司云修的脾性。他虽冷面寡言,但并不是脾气不好,反而比她以往遇到的大多数人都脾气好,偶尔一两句说的不合他意的也并未见他不快。除此之外,他的心思也着实细腻,凡事顾及她的感受,待她的分寸拿捏适度。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她渐渐不像以往那样怕他了,反而有几次还一起融洽聊天。
但这一次,两个似乎一下子回到她最初来西陆的时候,两个人中间有一道无形的帘帐,相处之时话少的可怜。可那时候是因为她害怕他而放不开,这次却是发自内心的疏离。
“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把衣服换下来了。”空气显得越发沉闷,申璎越坐着越觉得尴尬,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好想寻个由头离开。
“天极属国背叛租约公然开战,我亦是五日前才知道。”司云修忽然开口。
申璎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司云修兀自说道:“前一阵子钟晨山一带发生蝗灾,灾民沸腾,是以对天极一时疏忽。昨日我与父皇商量对策,本想之后来找你,不过天色已晚,遂今日才来。”
这是在向她解释吗?申璎面上的冷色稍退。其实当雁寻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纵然生气,然而与司云修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无论天极遭遇什么,她最终都要嫁给他。只是当时心头难免失落,觉得纵然嫁给他,也难解天极困顿。
至于司云修,于情于理,他真的没有义务为自己收拾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不过他今日能这样说话,申璎已觉得欣慰。就算他因为别的事情对自己最关心的东西有所疏忽,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应该。
她从心里没有百分百依赖他,所以也不会对他那样苛责。
申璎的语气比方才有了些许温度,“多谢殿下费心。”
司云修看了看她,目光中划过一抹失落,点头道:“去换衣服吧。”
申璎起身,走到门口还是停下来,踌躇一瞬忍不住问:“敢问殿下,对于天极如今困顿,殿下与皇上商议如何了?”
司云修沉吟一下,声音平静无波:“提前完婚,父皇不会坐视不理。”
申璎手猛然一颤,随即神色如常,恭顺道:“是。”
她走之后,司云修豁然望向她离开的方向,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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