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报酬?”
影子半天都没有说话,就在厉千帆觉得她不会说话地时候,胸口猛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错愕地低头去看,只见自己的胸口已然多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空荡荡的。而原本应该在里面跳动的心脏,此刻正被捏在影子的手里。
“我要带走它。”影子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另一只手猛然一推,厉千帆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出黑暗。
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厉千帆睁开眼睛,目光有一瞬间茫然。待看清头顶熟悉的雕花顶梁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护国侯府的宅邸里。
窗前一座一站两个人,坐着的是兄长,站着的是齐管家。梦境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听着像是有人再用锤子敲凿着什么。手边传来一阵温暖,原来是兄长正将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厉千帆叫了一声大哥,听到自己嗓音哑的吓人。
“你醒了?”见他醒过来,厉千崇仿佛如释重负地轻轻吐口气,“醒了便好,让老齐留下来陪你,大哥去看看你的药熬好了没有。”
他转身想走,冷不防厉千帆反手拽住他。
“哥,你知不知道九黎楼在哪里?”
厉千崇目光一闪,没有想到他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慢慢转过身来,厉千崇面上较之方才多出几分严肃,“皇上的圣旨已经明示天下,为父亲平冤昭雪,恢复护国侯封号和侯府一应爵位俸禄,追封谥号”忠烈“。侯府次子厉千帆于第戎内奸一事有功,特准承袭爵位,赐封号勇毅侯。千帆,你得偿所愿,如今已不可像以往那样任性了。”
得偿所愿吗?那兄长呢?他看着面前这张平静的、与自己并不相似的面容,他费尽心机伪造了父亲通敌的证据,将厉氏一族打下地狱,却也在十六年后,亲手又将他们从地狱中拉出来,为父亲平冤昭雪。
难怪自己可以?躺在护国侯府的府邸中。厉千帆神色一暗,心中一直以来的夙愿终于实现,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清楚的记得,梦里的祈绣口口声声说“她不出去”。
是不想出去,还是出不去呢?他总得弄清楚才行。
他不说话,也没有松手,只默然看着他,目光坚定如铁,似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会一直耗下去似的。
素来知道他的性子看似圆滑周正,却是决然激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厉千崇叹了口气,说:“稍后老齐会告诉你。”
厉千帆这才放开手,怔怔躺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梦中被剜心的痛那样真实,以至于到现在,他仍然记得那个感觉,又空又凉,再也没有依托。
原以为没有心就不会心疼,这下才知道,没了心,就只剩下疼了。
厉千崇没有食言,不出半个时辰,齐管家带着一个匣盒来,轻轻放在厉千帆的身边。
“齐叔,我睡了多久了?”厉千帆问。
“侯爷,您不多不少,到今天刚好睡了一个月。”齐管家换了称呼,厉千帆听得有些不适应,却也没心思同他纠正。
他的手覆上胸口,喃喃自语:“原来已经一个月了。”以前的时候,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死不了,一个月之后早就活蹦乱跳了,怎么这次依旧那么疼呢?
“侯爷,您先喝点水,吃点东西吧。也让大少爷放心。他这一个月,寸步不离守在您床前头,你没怎么吃喝,大少爷也一样。”齐管家说着端上来一个食盘,里面放着几样精致清淡的吃食。
厉千帆浑身没有力气,更提不起胃口,看都没有看一眼,淡淡吩咐道:“我不饿。叮嘱兄长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