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普天之下姓沈的太多,有钱的也不止一个。
但一提“福清”,只要在金融和外贸方面稍微懂点行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如今的华夏自由民主,已经很少公开地提及“家族”概念,当权方也不允许这样明目张胆的极端势力存在。
正如远避占鳌的“安家”和近些年低调到几乎销声匿迹的“夜社”。
更何况,“福清”的实力还不如上面两家,自然不敢张狂。
“……那这位沈七少在福清任什么职位?”
“他?”那人嗤笑一声,“一个纨绔子弟,又并非嫡脉一系,还想在集团任职?”
“嘶……这沈家还分什么嫡系不嫡系的?”
“分肯定是要分的,只是不能对外张扬。否则福清这么大个家业,你分一点,我挖一勺,几代传下来就得分崩离析,哪有如今的底蕴?”
“怎么搞得跟封建大家庭似的?”
“欸,你真说对了!就跟那个周朝的分封制一样,同一个爸妈生下来的孩子,当然,妈还必须是正室,小三儿养的不来,年长有能力的选一个继承家业,剩下的就给现金房产,任其自由发展野蛮生长。”
“至于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是当个坐吃山空的败家子,全看各人本事。按照这种严格的甄选方式,一代传一代,渐渐就有了嫡和庶的区别,当然,地位也是一个天一个地,不可相提并论。”
“你刚才说这位七少出身旁系,可我看他还挺高调的……”
“呵,沈家人哪怕是个旁系少爷,在京平地界儿都能横着走,你说他高调不高调?”。
只要姓“沈”,就有了高调的资本。
“加上这位七少所在的旁支一系跟沈家嫡脉走得近,关系好,多多少少也能沾点光。”
“难怪……”
这厢,众人对沈家议论纷纷,该感慨的感慨,能科普的科普,一阵又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像一群接一群的苍蝇在飞。
而那厢,顶着全场注目步入宴会厅的男人,所到之处,纷纷让出一条道,他却早就习以为常,坦然享受这一切,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应当。
哐——
重物倒地的响动自旁边传来,沈婠和沈谦下意识侧头,却见杨开昌已经离开座位,小跑迎向那位七少,由于起得太急,还带翻了椅子,发出哐当一声。
“七少大驾光临,没能亲自到门口迎接,实在抱歉。”杨开昌辅一开口,便率先告罪,笑容那叫一个谄媚讨好。
他好歹是个集团总裁,这般伏低做小竟也没人觉得不妥,或者目露鄙夷,反而还有些羡慕地看着,因为——
沈辉肯来!
他们也不是没发过请帖,但从没请动过,却叫杨开昌做到了。
怎么能不羡慕嫉妒?
七少这一现身,将来永林在京平交际圈的路子就要宽上许多,这路子一宽,结识的人越多,还怕没有生意可做?
沈辉朗声一笑,似乎很满意杨开昌的识趣,嘴上却道“抱歉这两个字,应该我说,晚了几分钟差点错过你们的签约仪式。”
“哪里哪里……时间刚好!”杨开昌一脸诚惶诚恐。
“那就好。”沈辉点头,顺手从服务员托盘里取过一杯红酒,“你别管我,不是准备签约吗?忙你自己的去。”
杨开昌今年五十三岁了,沈辉才二十六,可他说话的语气却不像晚辈,非但没有任何尊重,反而带着漫不经心的随便,高高在上。